“你可以來接我嗎?”陸舒這樣問。
"可以。"江淮似乎哽了一下,然後很快回答。明明知道他對的回答永遠是"可以",但陸舒還是小心翼翼地、一點一點地向江淮靠近。
南方的冬天永遠是冷的,就算裹上厚重的服,依然無法抵擋從空氣中穿的寒意。
陸舒收拾完場地,送走了所有人之後,一個人站在路邊等著那個說來接的人。
江淮遠遠地、看見一個就算在冬天穿著臃腫的服也顯得單薄的影,心裏突然升起一無名火。
他在路邊停下車,越過座椅打開右側的車門,著火氣,說:"上車。"
陸舒沉默地乖乖坐上車,等車子發之後,才小心翼翼地用餘觀察江淮的臉。
車子開出去一段距離之後,江淮突然開口,"你多大了?"
陸舒從他的語氣中聽出火氣,莫名有些心虛,不明白他為什麽問這個,但還是小聲回答,"二十六。"
"二十六歲了,不是六歲。"江淮冷著臉看了一眼,"這麽冷的天不知道去室等嗎?"
陸舒從他冷冰冰的語氣中聽出一暖意,悄悄鬆了一口氣,試探地小心湊近了一點說,"是有點冷哈。"
江淮像是帶著火氣瞪了一眼。陸舒依然不為所,擺出了從出生以來最無辜的神,問:"火鍋暖和,我們去吃火鍋嗎?"
江淮不理。
陸舒不依不饒地繼續賣乖,"去吃吧,我請客。"
江淮表麵上不為所,但是車子最後還是穩穩當當地停在了火鍋店樓下的停車場裏。
陸舒率先下車,等江淮停好車之後就湊過去跟在江淮後往樓上走。
走了沒兩步,陸舒就從後麵故作自然地牽住了江淮的手。
江淮的腳步頓了一下,然後微微偏頭麵無表地看著陸舒淡淡地問:"幹什麽?"
陸舒被他這冷淡的一眼看得瘋狂心,最初喜歡江淮就是因為江淮青春期時什麽都不在乎無所謂的樣子,那時候小,喜歡這種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的不良年。現在年長一些,也喜歡長大後穩重的江淮。
雖然有憾,但是每個階段的陸舒都為當下的江淮心。
陸舒在心裏默念三遍"不要虛",然後強撐著氣勢迎上江淮的目,說:"牽手啊,不能牽嗎?"
江淮心裏覺得這樣的陸舒實在有趣,但是表巋然不,故意說:"不能牽。"
陸舒很從江淮這裏吃癟,一時語塞,漸漸漲紅了臉,卻還是強撐著不鬆手,仰著頭說:"我就牽。"
說完就氣衝衝地拉著江淮往前走,江淮看似不不願,實則很用地被陸舒牽著。
兩個人就這樣牽著手走進了火鍋店,在服務員的引領下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下午六點,正是火鍋店人最多的時候,他們來得巧,又是工作日,很幸運地不需要等位,兩個人直到走到餐桌前才鬆開手,陸舒鬆手的時候江淮還看了一眼。
點單的時候江淮下意識將手裏的平板遞給陸舒,陸舒順手接了過來,表沒什麽不對,實則心裏已經開始樂。
"吃什麽?"陸舒邊翻菜單邊故作自然地問。
江淮喝了口水,說:"隨便。"
陸舒悄悄撇了撇,隨後下單了一些他們平時常吃的菜品。
等鍋底和菜品都上齊之後,江淮才意識到陸舒點的都是他吃的。
然後他聽見陸舒不大自然地咳了一下,"你能幫我去調個小料嗎?"
-
江淮直到站在小料臺前都有些恍惚,陸舒以前從來不會這樣要求他,甚至可以說陸舒對他從來沒有過要求,凡是自己能做到的從來不麻煩別人,像這樣主指使江淮去做什麽事還是頭一次。
江淮覺得新奇又有趣,但一時間還有些不適應陸舒的轉變。
最終江淮滿腹疑地站在小料臺前替陸舒調了一份油碟和一份麻醬,不加蔥、不加香菜的標配。
江淮端著小料碗回到餐臺的時候也隻是在想,"二十幾歲還挑食的小朋友,還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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