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舒直到姚卉從家裏離開都還沉浸在深深的不可置信和悔意中。
在互不聯係的那十年中,陸舒是真的下定了決心和江淮再也不要有瓜葛。意不可控,但曾經真的決意放棄這個人。
但江淮好像不是這樣的。今晚的風雪終於吹開了陸舒的心,出其中藏了十年的委屈與不甘。
江淮打電話來的時候,陸舒剛剛躺下。
"喂。"陸舒接通電話,江淮立刻聽出了聲音裏的不對勁。
"冒了嗎?"江淮皺眉問,"聲音怎麽這麽悶。"
"沒有。"陸舒立刻坐起來,試圖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但有時候有些緒越想藏反而越藏不住,的聲音聽起來還是像剛剛哭過一場。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嗎?"江淮因為不在陸舒邊的緣故,所以對於的緒會更加敏,他也實在討厭這種無能為力的覺。
他正在開車回家的路上,此刻把車停在路邊,很輕地歎了一口氣,然後用很溫的語氣喊了一聲,"寶寶。"
江淮其實很說一些麻的話,或者一些很親的稱呼。就算是他們在一起之後,陸舒有時候也會覺得其實他們之間的關係和小時候相比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江淮隻會在極度無奈的時候才會這樣,或許是想以這樣的稱呼讓陸舒意識到他們現在的關係和以前是不同的。
"寶寶。"江淮說,"我現在離你一千多公裏,不能像以前你待在我邊一樣那麽清楚地了解到你的況,所以我隻能聽你說。如果你不告訴我的話,我會很擔心。"
江淮除了是陸舒的男朋友之外,也當過很多年的哥哥,所以現在下意識地哄。
陸舒聽見江淮的聲音就隻覺得鼻子發酸,實際上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麽,不是一個很容易為自己流淚的人,但是現在卻抑製不住地想哭。
聽見江淮的話之後沉默了很久,沒辦法開口說話,一開口就忍不住哽咽。
"我想你了。"過了很久,陸舒終於開口,連帶著這些天的思念一腦地全部剖開丟給了江淮。
"想見你。"說,"想現在就見到你。"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晚上喝了酒的原因,陸舒難得在江淮麵前這麽直白地表達自己。隻是借著緒說了這些話,說完自己心裏是舒服了些,但是完全沒考慮江淮聽完這些話之後的。
對於年人來說,就算前一天晚上經曆了緒崩潰,第二天還是得該上班上班,該工作工作。
陸舒頭一天晚上哭了不久,甚至連什麽時候掛的電話都沒有印象,但第二天照樣早起,乘早晨的地鐵,頂著腫起來的眼睛去了約定好的拍攝地點。
這世間是有很多的不如意,但是大雪也不該被辜負。
陸舒是在拍攝的過程中接到柳士的電話的。
"不好意思,稍等一下,小薑去給這個姐姐補個妝,發型有點散了。"
小薑是工作室的化妝師,也是姚卉的表妹,藝學院化妝專業出,技沒得說。
"喂,媽,怎麽了?我工作呢。"
"哦,我問問你什麽時候回來,今天中午給你做好吃的。"柳士笑著說。
陸舒聽出來反常,笑著問,"別賣關子了,快說吧,怎麽了?"
"小淮來了,現在就在家裏呢,問你中午回不回來吃飯。"
"誰?"陸舒愣了愣。
"你哥。"柳士沒好氣地說,"小小年紀耳朵就不好使啦?"
陸舒徹底愣在了原地,眼前是白雪皚皚的宮牆磚瓦、迎著凜冽寒風自顧開花的冷傲紅梅,的確這世界上的所有好。可是還是有一個人,他的存在本就遠勝這世間所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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