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剛才小皇帝就在奇怪,可是當時沒有敢問,這個時候,他大膽地爬了過去,小手撐在了母后的膝頭,認認真真地凝視著自己母親:“母后,到底什麼好?”
他那個端麗肅容,面龐好像朗潤梨花般飽滿瑩潤的母后,明明是一副正正經經不怒自威的模樣,卻發出令他石破天驚,差點兒從輦上摔下去的一語。
“長得真好。”
楚翊摔在了臥里,“唉喲”一聲。
姜月見這才仿佛回神,詫異地看向已經摔倒,幸而沒有磕到腦袋的小皇帝,但楚翊卻是一臉活見了鬼似的神,姜月見面頰溢出一層淡淡的緋,竟有點兒心虛:“怎麼了?”
楚翊控訴道:“母后原來是覺著那殿元長得好?”
“……”被兒子這樣盯著,姜月見的臉脹得鼓鼓的,忍了半晌,可卻不以為恥,反而從齒間出幾個字:“難道你不覺得麼?”
楚翊氣壞了,叉著腰站起來:“母后怎麼能這樣!朕看他一點兒也不好,比朕的父皇不及十中之一!”
“哦,說你父皇干什麼。”姜月見幽幽睨著他,“他那張臉不是人間有的,要不然也不至于蠱你的娘,忍了他那死倔驢臭脾氣整整五年,早就不了了,所以哀家時常懷疑,老天給一個人外在方面塑極致,那便一定會在鍛造他的在上掏心挖肺地埋坑下套,這樣才顯得公平。一般人只要格正常一點兒,能有那麼一點兒與他神似的貌,那就是得天之功,巨大的造化。”
“……”說不過母后的楚翊,氣得有點兒牙疼,但心中還是暗暗地琢磨著,父皇走了這麼久了,母后也沒說另找,現在是太后,一定能夠約束自、謹言慎行,做天下之人的表率。
小孩子忘大,過了一晌,小皇帝就完全忘記了這件事,在母后的坤儀宮睡得香甜垂涎。
這春天都快到尾聲了,風還這麼不冷不淡的,教人加也不是,也不是,小孩子更是挑剔,姜月見守在他旁,一會兒見他發出囈語嫌熱了,就把他的被子退下一些來。
從有了楚翊以來,姜月見以喪偶模式育兒更多,剛開始得知懷孕時,反正那個男人是很高興的,整個眉梢都彎了一抹水草似的,吊得高高的,兒子生下來那天,他張得跟狗一樣產房里跳進跳出,抱著小糯米團子似的兒子手臂都在。
后來讓他養娃,他就不大愿,換尿布這種事兒也不肯做。
從來都是他們母子相依為命,那個爹和丈夫,有和沒有都一樣。所以他薨了,和兒子之間的相,也似乎并沒任何改變。
“太后。”不知什麼時辰,玉環躡手躡腳地出現姜月見后。
知曉陛下勞累,對他這個年紀,有時也是得了一些揠苗助長了,姜月見比劃了一個噤聲的作,示意玉環不得驚醒陛下。
玉環連忙斂聲屏氣,等太后娘娘目探尋過來,這才回話:“娘娘,安國夫人來了。”
姜月見視線一定,忖度道:來作甚麼?
頃,安國夫人在坤儀宮偏殿吃茶,一團翠玉環佩掛在腰間隨擺一瀉流下,傅銀釧出公卿貴族,一生往來朱門,格爽朗刁蠻,舉手投足自有那麼種風流恣肆、放曠不羈的氣韻。
視線一低,眼簾之下出現了一雙厚重的云頭如意履,傅銀釧立刻迎了上去,親熱地挽住了姜月見的臂膀,將拽過來,令就座:“來來來,許久不見,怎的讓人家等這麼久!幸得你這里的茶好吃,原諒你了,過來坐。”
姜月見皮笑不笑地任由絆進靠大椅里,讓猶如一團豆腐似的攤開來,“無事不登三寶殿,說。”
就一點都不拐彎抹角,傅銀釧就稀罕是爽快人兒!立刻便囂起來:“玉環,你們幾個都下去,我與太后娘娘有話單獨聊。”
玉環便領著人離去,暗暗失笑,雖然太后娘娘上嫌棄,可自從先帝駕崩以來,也只有安國夫人來的時候,太后是最快活的,心底繃的那弦都會松掉。
姜月見挑眉:“怎麼,還有話是哀家的侍聽不得的?”
傅銀釧笑道:“我是覺著,們還是小孩子,這話聽了不合適,而且你若是不同意,這話你也只聽了就忘。”
姜月見直言不諱:“我一會就忘,你說。”
見狀傅銀釧也放下了端茶的素手,“這不是麼,先帝薨逝,舉國哀慟,一轉眼,就已經兩年了,這兩年,太后娘娘夙興夜寐,宵旰食,委實辛苦,您也還是如花似玉的年紀,被迫料理起一個國家,這般的勤勉……”
“說正經的。”姜月見哼了一聲,顯然不樂意繼續聽戴高帽下去。
有些人有口無心,敷衍至極,連馬屁都拍得讓人不痛快。
傅銀釧頓了一下,瞄眼姜月見,出一團笑意來化解掉尷尬:“這不是麼,民間都說,再嫁由己,本朝不子夫死另配,這都出了孝期了,太后娘娘,就沒想過什麼時候,找點兒新鮮?”
姜月見淡淡道:“我找誰?若有那不怕言筆伐人頭落地的,只管把腦袋遞過來。”
傅銀釧這才終于出了狐貍尾:“實不相瞞,我家里有個不的族弟——”
仔細觀姜月見的反應,確定繼續說下去不會生氣,傅銀釧這才試探著繼續往下挖:“人也老大不小了,婚配還是難事,什麼都不會,除了一張臉生得確實是不錯,就因為文不武不就,生母又份低微,在家里被欺負得抬不起頭來,你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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