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蕊有些寵若驚, 表面卻不如山。
嗯,要有點老板娘的變不驚。
......
他們一路行至二樓室,目所見皆是剛剛從蘇南運來的新繡錦。
奚蕊順著指尖一一過,又清涼,屬實是這夏日中難得的綢緞。
忽然想到似乎安侯府便在附近,駐了腳步,轉頭對掌柜道:“將這緞子給安世子妃送一匹去,嗯......選那月白的。”
記得阿沐最是這種素凈衫。
“是是是,小的......”
“等一下,還是包起來我親自送去罷。”
不過是待會回府順路的事,奚蕊想著不如干脆路過時遣人送去就好,店本就忙碌,麻煩小廝一遭怕是要耽擱賺不銀子。
繼續道:“那藕的給奚府四小姐送去。”
奚靈也快要嫁人了,那些難登大雅之堂的衫令奚蕊想著就有些無語。
“這翠綠的也給送去。”
“還有這匹天青也給奚府送去,嗯,不過是給他們的月姨娘。”
......
選了些不錯的吩咐給想送之人送去后,奚蕊才終于歇下,隨意瞥了眼這些錦緞,問道:“這些全部要多銀子?”
掌柜撥了撥算盤,笑道:“按外面售賣是要一千五百兩白銀,不過夫人前來,自是不要銀子的。”
“......”
竟然這麼貴!
奚蕊有片刻窒息,不過也在意料之中,隨即向阿綾示意。
阿綾從懷中掏出幾張銀票遞去。
當初出嫁時,爹爹便將收的聘禮全數作為嫁妝讓一同帶了國公府。
是以,現在的手頭并非貧瘠,相反還寬裕。
再者,給娘家人買東西用國公府的銀子總覺有些不太好。
奚蕊可是記著小時候隔壁的大嬸因自家媳婦兒私下婆家錢款接濟娘家鬧得好一陣飛狗跳。
多一事不如一事。
“這......”掌柜一臉為難。
“收下吧。”說罷,奚蕊轉便離開。
待乘上馬車后才發現今日竟沒給自己挑上一匹。
算了,來日方長。
......
奚蕊喚車夫走了那條路過安侯府的路段,因著自己現在份特殊,若貿然前去必然又要引起一番靜。
于是令阿綾將裝有綢緞的錦盒予了府門小廝便算作罷。
可當車轱轆再次轉,帶起窗簾一角時,奚蕊不經意回首,便見一輛馬車與肩而過。
而那同樣被帶起的車簾中,見了眼眶通紅的江予沐。
“停車!”
奚蕊猛地探頭去,可那輛背道相馳的馬車卻只是轉瞬即逝,車簾跌落嚴嚴實實又于轉角消失無蹤,再也看不見任何靜。
“夫人,您不能去!”見提著擺便要下車,文茵與阿綾一道攔住了。
如此下去人多眼雜,難免多生事端。
奚蕊心底焦急無比,握住扶手的手掌收攏。
阿沐向來是個不愿將難同說的人,若現在急著上去確實只會適得其反。
又瞧了眼江予沐來時的方向,似乎是江府?
理智逐漸回籠,奚蕊深呼吸兩下,道:“你們去江府瞧瞧,可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聯想到先前聽聞江父摔斷了的事,頓了頓又道:“若有需要,便將上那剩的銀子留給他們吧。”
*
阿綾與文茵直到旁晚才回來,聽們言說確實是因為江父傷惡化江予沐才不得不回娘家一趟。
“夫人,我們將銀子留給江大人時,他如何也不肯要,我們還是跑著出來的,對了,也按您的吩咐同他們說了不讓世子妃知曉奴婢們去過這件事。”
奚蕊點點頭,眉心卻依舊擰著。
阿沐的爹爹不過是個五品上林苑監正,其俸祿比爹爹還要微薄,想必這傷也是難以得到好藥材醫治。
而阿沐既然有意瞞著,干脆也當作不知曉罷了。
......
今日本是一番好心,卻被這曲打斷,心中總是有一冥冥之中的不安。
這不安持續到月上柳梢,奚蕊知曉以祁朔的作息,必然是等不到他回房便要睡著的。
整頓了半響心,還是覺得江予沐的事更為重要。
于是起搭了件外衫便朝書房走去尋他。
門板稍掩,奚蕊出手指拉開一條,正觀察半響卻猝不及防地對上了男子的黑眸。
索將門板完全打開,卻不想在那方才沒見著的角落還有另外一人。
季北庭對的出現同樣詫異,隨即迅速移開視線。
奚蕊著頭皮,紅囁喏,喃喃著了聲:“夫君。”
“何事?”他只是稍稍瞥了一眼,又執起袍上前攏在那只穿了件單薄裳的上。
奚蕊躊躇再三決定忽略那多余之人:“......妾睡不著。”
仰著頭瞧他,杏眸波粼粼,糯的聲音順著夜風徐來,祁朔指尖頓住。
“怎麼了?”他俯視系好帶,耐著子又問了一句。
這幾日他們的關系緩和,奚蕊倒是沒先前那樣怕他了。
絞著手指,又瞥后面那盡量想要藏形的季北庭:“......夫君可知曉安世子是個怎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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