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今日又送來了一批。
“這些小事其實不由太皇太后費心的,臣婦雖紅不佳,但最近也進步許多......”
“哎,這可是哀家給小曾孫的一點見面禮,可不能假手旁人。”太皇太后蹙眉打斷,轉而看向的小腹,笑得眉眼彎起,“你說是不是呀。”
“......”
算了,老人家開心就好。
奚蕊沒再推辭,只是有些無奈地接過太皇太后手邊的小裳,可當看到上面繡著的朵朵絹花時,心霎時了一片。
以前覺得太皇太后威嚴又不可親近,現在看來倒是和自己的沒什麼兩樣,都是希子孫平安的祖母一輩,只是因著居高位又不得不維持莊重。
“......外皇祖母。”
不知想到什麼,試探著喚了一聲,本還在笑的太皇太后聞言笑意瞬間凝固在了臉上。
“你我什麼......?”似以為是幻聽,太皇太后問了一遍,可眼底卻閃起了淚。
奚蕊抿了抿,突然抬手握住太皇太后的手,然后放到自己腹部上,莞爾一笑:“外皇祖母,您的小曾孫想和您打招呼呢。”
不知是這才八個月大的孩子能聽得懂話還是巧合,二人手掌疊之倏得出現一陣輕微的鼓,是他在。
“哎......”太皇太后略有松弛的手抖著,又覺得有些丟人,側頭掩帕拭淚:“人老了不中用了,這沙子都挑著我這把老骨頭眼底鉆。”
“外皇祖母神煥發,面紅潤,蕊蕊瞧著可是十分年輕。”見喜歡這個稱呼,奚蕊也沒有吝嗇。
婚這麼久以來,聽太皇太后提過許多次祁朔,許是懷嘉長公主的事太過悲痛,每次提及,都能看到這位灰白了頭發的老人眼中的憂傷。
再者按照輩分來說,該同祁朔一樣喚太皇太后為外皇祖母,可他卻一直稱呼為太皇太后,這便說明他一直有意在同這些皇族保持著距離。
奚蕊忽地憶起先前林知眠所說時的祁朔還會稱知眠姐,而一切的轉變皆在他隨父親去了北境。
所以,這其中原因.......定是他知曉自己母親離世真相后對自己的譴責。
而他的拒人于千里之外落在太皇太后眼中定也是心疼不已,畢竟,是祁朔在這個世上唯一的長輩,一定也在期待著這一聲外皇祖母。
思及此,奚蕊又覺得有些悶。
“你這孩子可真會說話。”太皇太后眼睛彎一條,拍了拍的手背,“玄羿能娶到你當真是他的福氣。”
奚蕊被夸得有些臉紅,揪了揪手中的小裳,轉移話題道:“外皇祖母做的好像都是些小姑娘的衫,若......是個男孩兒呢?”
這個問題太皇太后還真沒想過。
一生養育過很多孩子,但大多都是男孩,不是像先帝還有裴云昭這般年頑劣,壯年還不生子的,就是祁朔這樣沉默寡言,說不上幾句話的。
唯一心的兒裴月還紅薄命,是以,潛意識中早已將奚蕊腹中的孩子當了小姑娘。
“如此乖順的小曾孫,怎麼都該是個孩兒。”
“......可是您不是說懷嘉長公主之前孕育夫君時也很是乖順嗎?”
太皇太后擰眉思忖:“蕊蕊說得極是,不過哀家早年為玄羿做的裳倒還保留著,亦可用來對付數月,畢竟小孩子長得快。”
奚蕊:“......?”
......
后來太皇太后又和聊了半響,諒著月份大了容易倦怠,便起走。
奚蕊被文茵攙扶站起,跟著朝外,又笑了笑:“蕊蕊送您。”
可就在此時,外頭突然傳來了一陣鐵騎踏地之聲。
只見本不該出現在宮的京城守備軍將整個宮殿團團圍住。
不待奚蕊反應過來,便見常嬤嬤朝前怒喝:“你們是何人,膽敢擅闖宮!”
可為首之人卻看也沒看們一眼,大手一揮:“拿下!”
第105章 對不起。
暮降沉, 夜涼如冰。
勤政殿。
紫檀木雕金鑲紋龍案邊,火燭搖曳,鎏金鐫銀的香爐繚繞的淡淡霧氣本該細長直立, 卻在此刻被一眾不速之客的到來而打。
面對突然叛變的京城守備軍,裴云昭依舊直端坐在主位上, 明黃龍袍齊整, 未有毫狼狽之態。
隨著一聲輕響, 他緩緩放下手頭筆桿, 終于抬起了眼,將視線落在了眼前之人上。
“母后。”他彎了彎,聲線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那樣平靜,“您甚來兒臣宮中。”
又將目投到太后方才一路行來,為了偽裝時帶來的羹湯。
修長如玉的骨指挑起湯匙, 又輕輕攪, 裴云昭笑了笑:“說起來, 母后好似從未親手熬制羹湯予兒臣。”
裴云昭是蕭玉誕下的第一個兒子, 也是曾經的皇長子,只是不知為何, 蕭玉待他極為冷淡,后來在生下第二個死胎之后元氣大傷,從此青燈古佛, 不聞塵事。
就算后來他登基, 封為太后,也依舊沒等到過一日離開那常年素凈的寧華宮。
裴云昭自被太皇太后養大,他曾無數次跑去過寧華宮,可從始至終面對他的都是閉的朱紅宮門。
他以為蕭玉生來冷淡,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直到有一日見到蕭家的小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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