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芽湊過去，抱住封遲琰，在他脖頸間蹭了蹭，輕聲說:“你別難過。”

封遲琰:“我不難過。”

他說的是實話，阮芽卻覺得他在逞強，更加憐:“你放心，我會陪著你的。”

封遲琰:“……”那也是可以難過一會兒的。

他滿意的抱著阮芽，道:“今天你陪我去看看？”

阮芽一愣:“我嗎？”

“嗯。”封遲琰說:“你是我的未婚妻，我當然應該帶你去看看。”

阮芽有點局促:“可是……可是我怕你媽媽會不喜歡我。”

封遲琰勾起角笑了笑:“沒事。”

“也不喜歡我。”

……

明朧音并沒有葬進封家的祖墳，這是的愿之一。

下葬的地方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公墓，封遲琰牽著阮芽的手，走過一個個陌生的墓碑，終于，停在了其中一個面前。

陶湛將手中的花給了封遲琰。

這捧白郁金香本來和往常任何一年一樣，由他放在明朧音的墓前，之前封遲琰也說了不會來，卻在母親下葬將近二十年后的今天，終于還是出現在了母親的墓前。

陶湛自然知道這改變是為了什麼，看了墓碑一眼，便沉默的退開了。

阮芽第一次看見明朧音的照片。

“這是年輕的時候。”封遲琰說:”嫁進封家之后，就沒有再拍過照。”

照片上的穿著一條簡單的白子，看著鏡頭，笑的明肆意，如同向著太而生的向日葵，熱烈燦爛。

阮芽想象過明朧音的樣子，卻從來沒有想到，明朧音會如同火一樣熾烈的人。

封遲琰似乎和父親長得更加相似，只是生的像明朧音，兩人如果站在一起的話，幾乎不會有人覺得他們有緣關系。

“好漂亮。”阮芽嘆。

封遲琰嗯了一聲:“確實。”

明朧音如果沒有這般貌，當年封貽也不會費盡千方百計將人囚在封家。

封遲琰將雪白的重瓣郁金香放在了明朧音的墓前，自己在旁邊的臺階上坐了下來，淡聲道:“當年其實有喜歡的人。”

阮芽乖乖的跟著他坐下:“有喜歡的人？”

“嗯。”封遲琰說:“是青梅竹馬的哥哥，兩人很好，只等念完書就結婚。”

“但是遇見了我父親。”封遲琰閉了閉眼睛，“他對我母親一見鐘，使盡手段，用這個人的命迫我母親嫁給他。”

阮芽一愣。

“他以為婚姻可以綁住，但是沒有。”封遲琰說:“封貽只是得到了的人，的心不在封家。后來封貽又以為，生個孩子，就能改變，讓心甘愿的留在封家。”

“但是，他又錯了。”

封遲琰看著母親的照片，輕描淡寫的說:“生來自由，不愿意待在金籠里，生下孩子，只會讓更加憎惡。”

“很多時候，我都覺得像是一只鳥。”

“不顧一切、遍鱗傷也要沖破囚籠，只可惜，遇見了心狠的獵人。”

“哪怕死，也沒能像自己年時所希的那樣，馳騁于廣袤天際，和自己心之人，白頭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