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遲琰其實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跟人說出這些整個封家都諱莫如深的事,在封家,明朧音的名字都是忌,更別說那些并不彩的過去。
一陣風過,吹起了阮芽的發,猶豫了一下,手去握住封遲琰的手,道:“我忽然覺得,我們好像。”
封遲琰側眸看,笑了:“你渾上下不出二百塊錢,跟我像?”
“……”阮芽說:“我們都沒有辦法選擇自己的出生。”
當年夏語冰執意生下,讓背負阮家人的怨恨時,沒有選擇的權利。
當封遲琰為父親制衡母親的工而出生時,也沒有進選擇的權利。
封遲琰臉上笑意斂去,阮芽又問:“如果你能夠選擇,你還愿意為現在的你麼?”
封遲琰幾乎是沒有猶豫的:“愿意。”
他微微向前,額頭抵著阮芽的額頭,聲音含著輕笑意:“如果我不是我,又怎麼遇見你。”
阮芽的眼睛仿佛藏了漫天的星辰,笑起來的時候璀璨無比,說:“我也會愿意為現在的我。”
“這樣……”牽住封遲琰的手,跟他十指相扣,說:“我才能像現在這樣,跟你手牽手。”
封遲琰捧住臉頰,不帶的在上一吻,阮芽有點不好意思:“這是在你媽媽墓前。”
“你相信人有回麼?”
阮芽其實有點糾結,如果相信回,那這個世界上豈不是有好多好多的鬼,如果不相信回,已故去的人就是真正煙消云散了。
“放心。”封遲琰說:“如果真的有回,明朧音也早就轉世投胎去了,死亡對來說是解,在人間,已經沒有牽掛的人了。”
封遲琰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淡,似乎只是在說旁人的事,不帶緒,卻讓阮芽心尖微疼。
跟著封遲琰站起,和他手牽手站在明朧音的墓前,封遲琰微微俯,手指緩緩過“明朧音”三個字,淡聲道:“母親,以后我會來看你。”
他站在清冷的風里,暖灑落在眾生頭頂,天邊飛過守墓人養的白鴿,他微微笑了:“就當是跟你和解了。”
也跟年時候的我自己,和解了。
“走了。”封遲琰牽著阮芽的手往回走,阮芽乖乖的跟著他,好一會兒才出一句:“你不要難過。”
“等到了平安村,我帶你去捉泥鰍玩兒。”
的安笨拙又單純,還停留在小孩子的階段,覺得去做另一件開心的事就可以忘記現在的難過事,卻在瞬間讓人心的一塌糊涂。
“好。”封遲琰說:“一言為定。”
阮芽重重點頭:“一言為定!騙你是小狗。”
兩人的影越來越遠,有人緩緩的走上臺階,在明朧音的墓前放了一捧雪白的重瓣郁金香。
人涂了鮮紅指甲油的指尖過的花瓣,彎腰和墓碑上明朧音的照片對視,良久,彎起嫣紅的,笑了一聲:“明明才過去二十年。”
“我卻恍惚覺得,已經海枯石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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