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瑞不知道自己跌跌撞撞的走了多久，聽見水聲忽然抬起頭時，才看見一條河。

河上還有一座橋，這邊有些偏僻，沒什麼人。

姚瑞走到了橋上，坐在欄桿邊，打開了骨灰盒，將苗晴牧的骨灰灑進河里，喃喃道:“我其實不知道該把你埋在哪里……就在河里，自由隨，去哪里都可以。”

灰白的末迷了姚瑞的眼睛，讓又落下淚來，抬頭去看刺眼的，道:“苗晴牧，我明明那麼恨你，恨不得讓你去死，可是你真的死了……”

抓住了骨灰盒的邊緣，用力的指關節都泛白:“可是你真的死了，我連恨都沒有了。”

“你有沒有后悔過呢？”低低笑出來:“后悔當初放過了我。如果我早就死了，你也不會變這樣。”

“可惜，我聽不到你的回答了。”將骨灰全部灑進了河里，嘆口氣:“我曾經想過，如果我要死，要像爸那樣，從很高的樓跳下去，也許同一種死法，我還能在曹地獄再見到他。”

“如今……”看著波粼粼的河水，慢慢的站起，閉上眼睛，輕聲說:“便宜你了。”

……

阮芽沒什麼心在鎮子上繼續逛了，隨便買了些東西就準備回去，結果剛到車邊，就看見了蔣梅。

阮芽:“……”

怎麼覺得這人魂不散的。

蔣梅倒是笑意款款，道:“阮芽，我有事要去找呂嘉耀，你能不能帶我一程啊？”

“……”阮芽說:“你怎麼來的？”

“我爸帶我來的。”蔣梅擰著眉說:“但是他臨時有事，去別的村兒了，你就行行好吧。”

阮芽剛要說話，忽然有人大道:“河里死人啦！！”

“什麼什麼？死人了？怎麼回事？”

“嗨呀，就是那個橋邊上，說是一個外地人，撈上來就沒氣了，現在正在報警呢！要看熱鬧趕去啊，不然一會兒就被警察拉走咯！”

這些話都是用方言說的，封遲琰聽不懂，但阮芽聽得懂。

這種小地方，一年到頭來的外人一只手指就能數清，怎麼就那麼巧，有個外地人跳河死了？

見阮芽臉發白，封遲琰問:“怎麼了？”

蔣梅搶著道:“說是死了個人，跳河死的！”

封遲琰便沉默了一瞬。

阮芽眼睫了又，才說:“我……我們去看看。”

……

河邊上已經圍了許多人。

派出所就在鎮子上，警察倒是來的很快，拉起了警戒線。

阮芽站在人群外面，從人跟人的隙里看進去。

河邊的灘涂上，姚瑞的尸直躺著，服浸了水，顯得格外厚重，臉青紫，表僵。

“好了。”封遲琰捂住的眼睛:“不看了。”

阮芽揪住封遲琰口的服，輕聲問:“你說為什麼要自殺？”

封遲琰個子高，不用進去也能把現場盡收眼底。

他冷淡的看著姚瑞的尸，同一起被撈上來的，還有苗晴牧的骨灰盒，就放在一旁。

“也許。”封遲琰說:“在最后一刻，原諒了自己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