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雨一直沒停,眼看著是要下到夜里去了,傭人給阮芽倒了杯熱可可,輕聲道:“阮小姐,您請用。”
阮芽道謝,捧著熱可可,有點茫然。
都不知道怎麼就稀里糊涂的跟著封遲琰回了封家,還進了燕回居。
雖然沒在這里住多久,但燕回居確實是第一個給“家”的覺的地方,或許也不是這個地方多讓有安全,只是曾經在這里遇見過一個人能讓心安的人罷了。
那句話怎麼說著,此心安,是吾鄉。
喝了口熱可可,轉眸去看靠在窗邊看雨的人。
封遲琰又瘦了一些。
他原本就清瘦,在分別的那兩年時間里,他心積慮步步算計,將阮芽的后半生安排的妥妥當當,一點一滴都是嘔心瀝計算后的結果,熬的本就不太好,又因為早就有了跟封貽做易的打算,不愿意好好將養,認為那是“為他人做嫁”,比之初見時,已經瘦削許多。
如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支a29s,封遲琰還要更清瘦幾分,這個角度阮芽能看見他廓深邃的側臉,面瓷一樣的白,泛著病氣。
阮芽忽的想起去年秋天。
雖然還不知道封遲琰打算做什麼,但約約有了不好的預,問封遲琰什麼時候結婚。
那是封遲琰第一次拒絕。
那時候封遲琰在想什麼?
他明明是想答應的,他明明那麼想要永遠在一起,可是為了阮芽的
后半生,他想了無數拙劣的理由來回絕,看起來是拒絕阮芽,實則更像是安自己。
封遲琰是懷著什麼樣的心,笑著拒絕的?
就像是當年在醫院的走廊里,他捂住的眼睛沒有讓看見他的眼淚,于是阮芽至今都不知道封遲琰當時究竟有多難過。
“咳咳咳……”封遲琰忽然咳嗽了兩聲,阮芽看見他伶仃的蝴蝶骨,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從他里振翅出,要飛離這臟濁人間,又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他里生發芽,留他在污淖塵世。
“封先生。”阮芽站起,“吹了冷風,冒了?”
“大概是。”封遲琰又咳嗽了兩聲。
阮芽將一杯熱水放到他面前,道:“活該。”
封遲琰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阮芽抱著胳膊居高臨下看他:“這麼冷的天你就穿這麼點兒耍帥,你不生病誰生病?”
封遲琰:“。”
阮芽順勢在窗邊的椅子上坐下,道:“封先生,真不是我要數落你,而是我媽跟我分的一點生活小道理。”
“歲月不饒人,咱們也比不了年輕的時候了,年輕時候大可以冬天都只穿襯衫,但歲數上去了,機能下降,棉襖和秋,該穿穿,不然到時候老寒了上哪兒說理去?”
封遲琰:“……我記得沒錯的話,你今年是二十三歲,不是三十二歲。”
阮芽:“這你就不懂了,養生要從娃娃抓起,不然怎麼為提高人類平
均壽命做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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