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糞蛋表面。

哪怕“沐蓮堂”外面裝修的富麗堂皇，和高檔會所沒啥兩樣，走進大廳，卻充斥著一廉價油漆和雜牌地板散發出來的刺鼻味道，外極不協調，彰顯老佛無良商本質。

嗅覺靈敏的趙聲還沒呆上十秒鐘，就被嗆得眼淚長流，一把鼻涕一把淚，讓不明真相的小弟還以為這位大哥想起了什麼悲痛往事，趕忙送上幾張隨攜帶的面巾紙以示殷勤。趙聲本想著拔開溜，可又不舍得剛送出去的幾千塊禮，只好掩住口鼻跑到一窗戶前貪婪呼吸，準備前賬后賬一起結算，忍辱負重后狠狠宰上老佛一刀。

沒過多久，那輛掛著v58的田霸道就橫在沐蓮堂門口，車上除了跳出兇神惡煞的大剛，還有一張馬臉腮幫子沒幾兩的嚴猛，這倆貨正在鼓搗一筆下濫的買賣，最近一段時間經常出雙對。

大剛從后座捧出一尊關二爺青銅神像，摘下遮蓋住半邊兇悍相貌的墨鏡，低下頭，仔細對著沐蓮堂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繼而浮現出古怪表，大大咧咧罵道:“，老佛，你娘的會不會做生意，弄一幫長的比我還兇的小弟站在門口，生怕別人不知道你開的是黑店？以為消費者都和你一樣腦子里都是大便？傻子都能看出來你會玩仙人跳，沒帶腦子出門吧！也不弄點漂亮小妹妹放到門口迎賓，穿個齊小短，再出，保準客人破頭往里進啊，你這弄得，幾個家伙一看就是在監獄扔皂的貨，誰還會來你這里大保健啊，真扯淡，趕關門吧！”

“滾一邊去！哥開的是正規足療店好不好，你哪只眼睛看著哥的店像干大保健的？扯幾把啥咸蛋啊，別他涼地老看寡婦洗澡了，有空像生子一樣多讀讀書，做個有化的盲。”

老佛沒好氣道，他自從有了這個綽號以后就開始信佛，最忌諱口不擇言，沒想到第一天營業就見個喪門星，他涼地，這不是惹得老子心里不痛快嗎，以為老子不會罵人啊，泥菩薩還有分土呢。所以哪怕是平日里頗為忌憚的大剛，老佛還是沒有示弱，進行一頓氣勢不弱的反撲。

“正規？你去撒泡尿照照，那丑臉上就仨字，大保健！還開正規足療店，你咋不說潘金蓮是貞潔烈呢，草！”大剛繼續進行不有余力的抨擊，然后掐起蘭花指，扭著t臺模妖艷的步伐，嗲聲嗲氣道:“他~~~涼~~~地~~~，這個店里怎麼一杜蕾斯的味道啊，弄得人家小心肝撲通撲通跳，哎呀，正規店啊，足療店啊，怎麼會出現這種東西，死人啦。”

老佛小弟們聽到調侃大哥，想笑不敢笑，捂著肚子渾搐。

一張驢臉的嚴猛出被煙熏黑的牙齒，和曹地府里的馬面有點神似，笑的恐怖。

一段以假真的模仿秀，讓本尊鐵青著臉一言不發，眼神毒地掃著小弟，發誓要把在大廳掛狼牙棒套套的那個憨貨揪出來，賞他幾頓老佛無影腳。他涼地，大剛這畜生的鼻子比狗都要靈，滿屋子油漆味和膠水味，這都能聞得到？

大剛奚落完老佛，進大廳，看到趴在窗口的趙聲正拿著幾顆西紅柿吃的酣暢，吊兒郎當走過去，搶走一個最大的，一口咬掉半拉，水四濺，邊嚼邊嘟囔道:“世風日下啊，賣賺錢還想豎貞節牌坊，咋一個比一個不要臉呢，老佛這摳唆玩意比我還能裝。”

趙聲將最后一個西紅柿丟給發小，拍了拍，無可奈何道:“樓上樓下我都轉遍了，除了掃廁所的大娘，都是帶把的家伙，恐怕老佛說的是真的，開的就是普普通通的足療店。咱倆送出去的禮，怕是打水漂了。”

“，老子請來的關二爺花了2000多，豈不是虧了！”大剛惡狠狠將西紅柿一口吞下。

“我送出去了000多。”趙聲歪著角心疼道。

相識近十年的兄弟很有默契對視一眼，心照不宣，齊齊挽起了袖口，準備給以摳門著稱的老佛使勁放次。

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落花。

沒等老街四害揮舞亮蹭蹭的小刀，二皮臉老佛就已經在店備好菜肴，看況，連去飯店的錢都想省掉，直接在足療店里湊合完事，讓大剛不斷嚷嚷著鐵公上的的變態。還好一上午沒有客人進來消費，否則口味刁鉆的趙聲連菜都咽不下，生怕做菜的大師傅到剝削后，拿洗腳水舀到菜里泄憤。

老佛的確摳門到吝嗇程度，在二樓擺開了待客酒，十幾個大老爺們只能在一個狹小的房間里，這頓來之不易的“盛宴”。

“來佛哥，走一個，祝你生意興隆，日進斗金。”

進行完杯下肚的流程，趙聲率先從主人公老佛那里開始敬酒。

“哈哈，還是生子說話聽。”老佛笑將酒喝干。

“猛哥，咱哥倆有段日子沒見了，干一個。”第二杯，趙聲選擇關系最為疏遠的嚴猛。

趙聲世凄涼，早早踏社會后不僅讓能養活自己，還學會了世故圓，越是往不怎麼親的人，他越表現的熱絡殷勤。悉他的人都懂，倘若趙瘋子口不擇言，和你拍著膀子聊著妹子吹牛皮，那他一定是把你當做自己人。

嚴猛把酒喝干，馬臉上回贈一個瘆人笑意。

這位橋西區的大混子長相就給人一種森覺，出也極其毒辣，當年嚴猛和一個南方人合伙開了一家餐館，開業后生意火，每個月營業額都在六位數上下徘徊，不過嚴猛生貪婪，為了一人獨吞所有利潤，把那位南方人直接打出了武云市，這還不算完，臨了還掰斷對方兩指頭，段殘暴，在道上人盡皆知。可惜嚴猛自己經營不善，從合伙人里套來的獨家方也是假的，導致生意一落千丈，賠個底掉。

從那之后，不擇段的嚴猛就被許多子拉黑名單，害怕被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兒坑的凄風苦雨。

趙聲舉杯向桌上眾人挨個走了一圈，連洗廁所的大娘都被他挽著胳膊灌了兩杯，按理說應該由東道主老佛先行對在座眾人敬酒，但趙聲送出玉貔貅連盒子錢都沒收回，憋了一肚子鳥氣，干脆多喝幾杯一百多塊的白酒，權當利息，總不能啥也撈不著吧。

多半瓶酒下肚，趙聲臉微醺。

其他人開始接連沖老佛道賀，拍著不著四六的馬屁，大剛也懷著和趙聲同樣的心思，舉起杯子挨個猛，橫遍布的臉上神幽怨，不知道底細的人，還以為他要嫁閨。一箱白酒很快喝的干干凈凈，老佛心疼的齜牙咧，有些后悔，非要擺這譜干啥，10塊錢的白酒也能喝啊，弄個一百多塊的酒排場是足了，可真金白銀都得自己掏。為了不讓客人掃興，老佛著頭皮，又摳摳索索掏出幾張老人頭，吩咐小弟再去買一箱。

“生子，這一段怎麼沒見到二哥？聽外面傳言二哥犯事進去了，是不是真的？”嚴猛啃著翅膀問道。

“不清楚，自從魅力國匯和小輝發生點誤會，我也沒好意思再去二哥那里混飯吃，你聽誰說的？”趙聲說完謊話依舊表寧靜，他不想讓別人知曉這件事和自己有瓜葛，現在道上傳的邪乎，甚至都有人說二哥得罪了一個惹不起的人，直接扔進監獄里，這輩子別想再見到外面的花花世界。趙聲越來越小心翼翼，唐宏圖出事的消息總歸是紙里包不住火，明眼人已經漸漸瞧出端倪。

“一個朋友在二哥公司當經理，據說二哥已經很多天沒面了，公司高層得到消息，大老板已經被抓進監獄，究竟是為啥，沒有人清楚。生子，你一點傳聞都沒聽到？”嚴猛拭角油漬，滿是質疑神。

趙聲夾了口菜，緩緩搖頭。

“我滴個涼，二哥出事了？！”老佛驚訝喊道。

老佛這一段正專注于自己小店，沒有理會道上的流言蜚語，聽到屹立于武云市幾十年的參天大樹搖搖墜，第一就是不可思議。唐宏圖自打踏上趙國都城這片土地，扮演的就是穩如泰山巍峨角，別的子死的死，坐牢的坐牢，唯獨二哥這艘大船在滔天巨浪愈發沉穩，沒想到行駛上岸了，竟然船毀人亡，太令人不可思議。

“你又不是二哥的小弟，礙你蛋疼啊，趕弄點妹子安排大保健項目才是正事，咸吃蘿卜淡心！”大剛嚷道。

“草，哥問問都不行？好歹跟二哥兄弟一場，出了事，咱出人出力也得把他老人家撈出來啊，我老佛為人你們還不清楚？俠肝義膽，忠義千秋，你們說，是吧？”老佛不甘示弱喊道，還凜然擺出仗義架勢。

眾人心有靈犀默契地同時瞥了他一眼，眼神玩味。

道上流傳著一句名言。

聽老佛的話，還不如聽鬼的話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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