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聲畢竟是傷勢不輕的病號，說著說著話就陷沉睡，崔亞卿坐在病床旁邊盯著五六的，充當醫護角，大剛和亮子知趣地離開房間，來到小花園走廊里吞云吐霧。

“外國煙不好，一味，勁還大，下次給我弄箱黃鶴樓1916或者南京九五之尊。”大剛了一口萬寶路，直皺眉頭，干脆丟到一邊，掏出自己的黃金葉點燃。亮子明顯是一頭到流油的羔羊，不宰他宰誰？反正自家兄弟，大剛沒覺得有啥不好意思。

“一車皮都沒問題。”郭海亮著隨風舞的柳樹翠綠枝芽，心思卻沒在價值不菲的煙草這一塊。

“回家看老兩口了嗎？”煙霧熏得睜不開雙眼，大剛丑陋五湊在一起更加嚇人。

“沒，從澳門出來拐了一趟武當山，然后直奔省城，期間又去京城拜訪了一位關系不錯的客戶，還沒來得及回武云。”郭海亮煙姿勢很怪異，兩指掐著煙，斜著放進口中，像是以前拿煙斗的姿勢，跟他那位格偏執的老子一模一樣。

“有啥打算？”大剛追問道。

“得看生子了。”

郭海亮用食指彈去煙灰，輕聲說道:“我的意思是回武云發展，項目你們去找，資金由我負責，制造業，娛樂業，哪怕對外貿易也沒問題，我在澳門經營了不錯人脈關系，賺大錢不敢說，但足夠咱們兄弟幾個養家糊口。可我現在搞不懂生子的想法，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麼，咱幾個誰當家，你我心知肚明，出謀劃策我可以，最后還得由他拍板，等他出院以后再商量吧。”

“也不知錢宗給他慣了啥**湯，弄得這小子五迷三道的，非要把自個綁到泰亨那艘破船上，死都不松手。是給他分家產了，還是把閨許給他了，值得玩命去討好人家？要我說啊，咱也別聽他的話，直接讓傻小子把他綁回武云，到時候和二妮關在一起，不許放他出門，直接懟出小**，老婆孩子熱炕頭的，你看他還舍得往外跑不。”大剛著丑臉哼哼道。

“你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想出不讓人吐一臉口水的主意。”郭海亮調侃一句，轉而眉頭皺起說道:“泰亨……危在旦夕，可不是他想保就能保住的。”

“啥意思，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啊？”大剛驚愕道。

“如果把泰亨比作一位命垂危的重病號，翟紅興就像是扎在泰亨上的一刺，疼，但不致命，真正能將泰亨置于死地的，是他不斷擴散的癌細胞，生子則是錢宗開出的一劑猛藥，能暫時緩解疼痛，卻不能徹底治療頑疾，除非有位能跟錢宗旗鼓相當的神醫來救場，否則泰亨遲早會毀于一旦。”郭海亮不停挲著耳垂，反復輕，這是他每次思考時都會做出的下意識作。

“你不行？”大剛試探問道。

“我連赤腳大夫都算不上。”郭海亮自嘲一笑。

“那還玩個線啊，回家洗洗睡吧，兄弟們好不容易湊到一塊，可別讓人家一勺燴了。”大剛撇道。

“生子聽麼？”郭海亮聳聳肩。

“你帶來那三個貨是啥路數，大墨鏡黑西裝，瞧著唬人，該不會是外國黑社會吧？”大剛指著遠三位黑人問道。

“職業保鏢，負責保護我的生命和財產安全，手不錯，放進特種部隊也能站穩腳跟，可讓他們去打人，絕對不干，除非高薪引。真正的黑社會表面都是斯文人，輕易不會刀槍，有時候手腕和金錢運作好了，可比殺人放更管用。”郭海亮深有道。

“你說的那些我不懂，聽著跟扯淡一樣，你跟我回武云一趟，看咱混的咋樣，以前那些牛叉哄哄的人，誰要是見了我不撅起屁喊一句剛哥，我跟你姓！”大剛趾高氣昂說道，自從唐宏圖集團灰飛煙滅，他確實有資本吹牛皮。

“混大了？”郭海亮微笑道。

“那可不，你去打聽打聽，誰不知道社會你剛哥，人帥妞又多。”大剛雙手環，鼻孔沖天。

一位的人氣勢洶洶走來，四五十歲，長相跟大剛有的一拼，賽張飛比李逵，安上胡子就能投奔水泊梁山，部跟屁規模相當，一走三，，屁，臉，走到倆人前，發現被堵住了去路，臉立刻像是發現老公找小三時的表。

可郭海亮和大剛正聊的起勁，誰也沒注意后面來了位魁梧大嬸，既沒有回頭，也沒有讓路，繼續有一搭沒一搭進行調侃。大嬸似乎脾氣不大好，見到倆人不理不睬，狠狠一跺腳，地面震，大喊道:“倆大老爺們不長眼啊？！把路堵得跟便一樣，好狗不擋路，讓開！！！”

大嬸的威勢絕對和傻小子發飆時有的一拼，嗓門震天，橫眉豎目，聽口音就是附近縣里或者村里的住戶。郭海亮和大剛嚇得各自打了一個激靈，哪敢跟土著大嬸囂，收，立如標槍，比小學生升國旗時姿勢還要嚴肅。

“你……”大剛正要說你這人態度能不能友好一點，沒想到大嬸猛然側，裹挾一過期羊和臭魚混合在一起的恐怖味道，張開黃褐牙齒，吼道:“你啥你！戴個大金鏈子冒充土豪？跟俺們家拴狗鏈子一模一樣，土鱉吧你！紋的花里胡哨，冒充社會人？俺們村隨便拎一幫小兔崽子都比你這文牛，給我裝啥大頭蒜。瞪啥瞪，再瞪你那王八綠豆眼也不了雙眼皮，擼袖子干啥，還想手？膽了？信不信俺俺那五個兒子來揍死你個孫！”

滿大嬸拍屁走人，臨走時沒忘記吐出一口濃痰來證明自己的不屑。

一番鄙不堪的語言差點把大剛噎死，可他實在沒勇氣跟大嬸揮拳頭，舉起半天胳膊，最后無奈，撓了撓脖子，只能生生咽下這口惡氣。

“武云市風云人？”郭海亮壞笑道。

大剛臉鐵青。

“社會我剛哥？”郭海亮不依不饒。

大剛罵了一句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