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胖子推了易文心之后，在商場七拐八拐，出了小門，來到一條羊腸小道，全方位無死角偵查完況之后，確定沒有攝像頭和行人，溜到路邊的一輛田酷路澤旁邊，敲了敲窗戶。

駕駛室男人揮手示意，他上車面談。

男人臉頰稍微塌陷，泛黃，正是老街四害里鬼主意最多的家伙，郭海亮。

胖子因為走的匆忙，氣息略顯急促，坐在百萬級豪車后排座位不停著氣，郭海亮擰開一瓶水，遞過去，慢條斯理說道:“事辦好了？”

胖子咕咚咕咚喝掉小半瓶，點頭道:“全都按照您的要求辦好了，只不過那人太厲害，皮子不饒人，罵的我險些心臟病犯了。推的時候，中間差點捅出簍子，要不是有人拉一把，今天就鬧出人命了。”

“哦？”郭海亮眉頭一挑，“咱們制訂好的計劃，不就是發生爭執嗎，怎麼會鬧那麼大？”

“那人弱不風，推的時候正好挨著護欄，一步，就差一步，摔出去就得照片。我說老板啊，您雇我來找的茬，圖啥啊，難道是你的小三？你結婚或者給你戴綠帽子，所以找人來報復？哎，那的長得比明星都好看，你真下得去手啊。”胖子搖頭晃腦慨道，有點為易文心打抱不平的意思。

郭海亮將食指豎到邊，做出一個噤聲的作，然后從包里掏出厚厚一沓鈔票，到兩眼放的胖子手中，“五千塊是你的辛苦費，另外一萬是彌補你神損失費和閉口費，以后誰要問起今天的事，你該如何回答？”

“懂了懂了。”胖子咧笑道，朝大的手指吐了口唾沫，一張一張清點金錢數額，時不時還將紙幣放到下驗明真偽，一副貪得無厭的下作臉。

“這筆錢從哪來的？”郭海亮點燃一煙，從后視鏡里觀察著對方的一舉一。

“撿的啊！”胖子頭腦相當靈活，給出一個皆大歡喜的答案。

郭海亮點點頭，沉聲問道:“今天見過誰？”

“就跟一個長發生點，其它誰也沒見過啊。”胖子裝傻充愣道。

“錢不會有錯，你可以走了。”錢財兩清，郭海亮下起了逐客令。

胖子興高采烈推開車門，從兜里掏出一皺的香煙，拿下奔馳車鑰匙，啪！一下點燃。

伴隨著汽車發機轟鳴，郭海亮開車輛，以八十邁的速度穿過小道，轉了兩個彎，停到了商場的地下停車場。

十分鐘左右，趙聲出現在地下電梯，找到了田酷路澤，坐到了副駕駛座位。

“搞定了？”郭海亮問道。

“廢話，不看是誰出馬，這里人多雜，先出去再說。”趙聲系好安全帶，神異常平靜。

酷路澤離開車庫，駛向主干道，趙聲斜叼起一黃鶴樓1916，稍微打開窗戶，眼神焦距定格在某一空地，不知在想些什麼。

“監聽放在哪里了，做的干不干凈？人麻煩，回到家一般會換服洗澡，包里倒是一不錯的選擇，不過人家事后肯定會有所察覺，到時候反打一耙，你得吃不了兜著走。”郭海亮好像從來不會發脾氣，天塌下來都是細聲細語。

“竊聽放在手機殼夾層了，應該沒有問題，改天再找個人把東西取回來，不是什麼難事。亮子，咱們查找沈大民陷害泰亨的線索，干嘛要找易文心下手？直接監視沈大民不就完了，或者監視易東仁那頭老狐貍也是不錯選擇，易文心只是局外人，所了解的幕有限，咱們時間所剩無幾，不能把力過多分散，真搞不懂你干嘛非要在一顆小歪脖樹上吊死。”趙聲嘆氣道，話語里略帶埋怨口吻。

“記得拿破侖怎麼失敗的嗎？”

郭海亮輕笑道，他和酷武俠的趙聲不一樣，最喜歡鉆研國外近現代史，十足的戰爭好者，小時候就拿著《拿破侖傳》看的津津有味，就連蹲坑時也樂此不疲，為此沒挨推崇國學的李爺爺白眼，罵過他許多次，甚至上了漢標簽。

“因素太多，軍隊過于龐大，導致統帥魅力優勢被弱化，人力資源和國力資源消耗殆盡，還有反法同盟舉一反三，學會了法軍優勢，戰線拉長，百姓苦不堪言，你想說的是哪一點？”趙聲好奇問道，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到亮子熏陶，多多了解那位荒野雄獅的事跡。

“那年拿破侖六十萬大軍征伐俄羅斯，面對長驅直的法軍，俄沙皇亞歷山大**其城，阻斷侵者的供給，拿破侖大批軍馬死亡，軍隊寒迫，其中大部在嚴寒中凍死于野，僅2700名幸存。此役之敗，后人追究過去，總結歸納，竟然認為敗于一粒紐扣。拿破侖軍當年制服鮮艷考究，后為經費張，將服上繪有‘帝國之鷹’的銅紐扣一律改為錫制。這個細節，為了法軍一大敗筆，因為錫制品在132度以上與銅一樣堅，但在遭遇零下33度奇寒后，會化為灰沫。于是，法軍在刺骨的寒風中，在冰天雪地里，常常敞懷，將士凍死也就順理章。雖然說拿破侖的部隊侵俄國，其敗不可能全在于區區紐扣，但紐扣這一細節對部隊非戰斗減員起了重要作用，至為其失敗的一個關鍵元素。”

郭海亮侃侃而談道:“沈大民和易東仁不是傻瓜，既然敢背叛泰亨，肯定做好了充分準備，我敢打賭，假如陳蟄熊敢提著刀找上這倆人，等待他的絕對是警察和職業保鏢。商戰中，不乏竊聽或者盜竊商業機等伎倆，這倆人全是老江湖，比豪豬的刺還多，稍微不注意就得刺破掌心。而易文心，既然你都無法想到會沖下手，其它人則更加不會，易文心就像法俄戰役中的紐扣，看著不起眼，卻能改變最終戰局走勢。”

“有那麼玄乎？我咋沒覺得有多重要。”趙聲半信半疑皺眉道。

“易文心和錢天瑜關系非比尋常，在家里也最得寵，只要錢天瑜拒絕跟見面，易文心勢必會找老子去刨問底。一個男人，面對誰的時候心理最不設防？如果沒有知心好友，恐怕就是他的兒了。這是心理學，跟你說了也不明白，把那一腦門子黑線收回去吧，小心長抬頭紋。”郭海亮笑解釋道，沒忘記調侃老友幾句。

“裝神弄鬼。”趙聲小聲嘀咕道。

“那位易小姐既然號稱省城第一人，長得傾國傾城？有沒有把你弄得五迷三道？”郭海亮問到了男人最興趣的話題。

“比大剛都磕磣。”趙聲心思沒在這里，隨口那麼一說。

“也不知是你的品味有問題，還是省城兄弟們的品味出了岔子。易家的掌上明珠，怎麼也能算小公主了吧，被你說的連爛白菜還不如，我不信。”郭海亮微笑道。

“公主？以前看話故事，以為公主是住在城堡里面，沒想到如今的ktv里全他媽是，如果易文心站在咱倆面前，聽到你稱呼公主，第一個絕對扇的是你，不是我。”趙聲跟兄弟斗永遠不會吃虧，這要得益于三妮高手的言傳教。

郭海亮面對他時，永遠是一副笑呵呵模樣，二十年前是，如今也是，似乎幾歲的差距，為哥哥和弟弟之間構架的橋梁，謙讓，和善，了郭海亮對待趙聲時的慣用態度。

郭海亮戴上事先準備好的耳機，趙聲迫不及待問道:“咋樣，里面有啥靜？”

“易文心還在商場里面，聲音比較嘈雜，等等看吧。”郭海亮答道。

“這東西有那麼神奇？一個幣大小的監聽，有效距離能達到多？”趙聲奪過耳機，戴好，估計隔了手機殼和皮包等幾層東西，模模糊糊聽得不太真切。

“賭場可是見識高科技的好地方，有巨額回報作為餌，賭徒們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勾結好賭場員工，兩個人一晚上就能賺到九位數。別的不說，僅僅是紙牌，就有幾十種作弊方式，我這是最先進的監聽儀，夜深人靜時，說夢話都能聽得一清二楚，放心吧。”郭海亮自信滿滿笑道。

“竊聽風云啊，要不要搞這麼先進。不過得二十四小時監聽吧，咱不行，心勁沒那麼大，得大剛來當偵查員，只要有漂亮娘們，那畜生能一宿不睡覺。”趙聲笑道。

“這麼埋汰咱老大，好嗎？”郭海亮手指在方向盤有節奏敲打，十指修長整潔，蹦蹦跳跳，像是在彈奏那首著名的幽默曲。

“怎麼，你還想替他翻案？有本事你帶他回澳門，他要是不拿六味地黃丸當飯吃，我腦袋擰下來給你當夜壺。”趙聲鄙夷道。

“我帶他玩了幾次，前些天就開始喝腎寶了，哎，銀槍镴槍頭，中看不中用。”郭海亮毫不猶豫補上一刀。

“還是那麼快？快槍手威風不減當年？”趙聲眉弄眼。

“好像更快了，我還沒進門，他就出門了。”郭海亮回答的極其認真。

兩人詭異一笑，狼狽為大概就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