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凌晨一點，趙聲來到大排檔。

省城的夜生活絢爛多姿，老爺們著膀子吆五喝六，偶爾有兩桌白花花大的小妞，賺足狼眼球。

最近煩心事比較多，趙聲失去了賞花雅興，喝著啤酒，擼著串，不時低頭翻看手機。

半個小時后，張新海坐在了對面，普通白襯，黑，五寫滿疲憊。

“久等了？”張新海毫不客氣，拎起冰鎮啤酒干了半瓶，心中的煩躁和空氣帶來悶熱，頓時散去不。

“沒多久，掐著點來的。”趙聲笑了笑，遞給對方幾串羊，“您如今正值升遷的要關頭，怕引起閑言碎語，沒敢訂大酒店，還是跟百姓打一片比較好。”

“升遷？聽誰說的？”張新海漫不經心咬著羊，眼中帶有警惕。

“姜可嵐。”趙聲如實奉告。

“這個人不簡單。”張新海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寓意很明顯，要趙聲多加注意。

“明白。”趙聲笑道:“始終在保持距離，沒越雷池一步。”

“你所謂的雷池，是帶按的浴池吧？”張新海笑的老巨猾，破天荒開啟了葷段子。

額……

趙聲撓頭道:“哪個池子都沒進去過，怕惹一。”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不需要刻意保持距離，咱們初次見面，向雙平就把你的底細告訴了我，一個游離在道德高度和法律底線的聰明人，會知道怎麼做。”張新海含笑道。

“這評價……算好還是壞？”趙聲皺眉道。

“不好不壞，半好半壞，時好時壞。”張新海又開始賣起了關子。

趙聲撇了撇，跟這種人尖子打道，實在費腦細胞，一句話都要揣好幾天。

趙聲給老板要了生黃瓜，邊啃邊問道:“聽說您要立刻升任副廳長，主管經偵和刑偵，哪天宣布，我給您開一桌升宴。”

“你確定是主管刑偵和經偵？”張新海放下筷子，正問道。

“姜可嵐是這麼跟我說的，雖說那天喝了酒，但我當時很清醒，一個字都不會記錯。”趙聲保證道。

張新海微笑道:“這個消息，一定不是我們部傳出去的，因為經偵和刑偵不會由一人主管，也不會是政法口，因為他們都對我們系統結構比較悉，而副廳長的候選人，是前天剛定的，從這方面查下去，或許會找到放出消息的人。”

不愧是二十多年的老刑警，在旁枝末節中就能找到線索。

趙聲了解老刑警的職業病，凡事都喜歡刨問底展開聯想，跟他們聊天，時刻都要保持警惕，否則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舊事，遲早要暴。

“總共幾位候選人？”趙聲問道。

張新海出三手指。

“您勝出的幾率大嗎？”趙聲又問道。

張新海含蓄一笑，說道:“為國盡忠，為人民盡責，是我們的本分，不管放到哪個位置，都要不留余力做好本職工作，勝出不勝出，無所謂。”

唱高調？

老張不是這樣的人。

難道怕有人竊聽？

趙聲環顧四周，人員集，聲音嘈雜，說不定真有圖謀不軌的家伙在暗中窺探。

既然張新海岔開了話題，趙聲不便追問，兩人舉起杯到酒干，拼起了酒量。

八瓶啤酒下肚，尿意洶涌，兩人一同來到衛生間，趁著四周無人，趙聲悄聲問道:“領導，你怕有人在監聽？”

張新海默認點點頭。

趙聲懂了，趕閉起，倉促墊了點肚子后，趕結了賬，兩人順著河邊小道，邊溜達邊消食。

來到一無人的角落，張新海坐在長凳上，飽含憂慮說道:“你昨天遇到的刺殺，好像很復雜。”

復雜？

趙聲納悶道:“不是沖我就是沖姜可嵐，難道還能沖您？”

“沒準正是沖我來的。”張新海輕聲道。

趙聲神一凜。

“五人之間互相都不認識，是有人花重金從外地搜尋來的殺手，雇主很神，傭金都放在天眼看不到的地方，由殺手自行取走，除了一張查不到的電話卡，什麼線索都沒有留下，反偵察能力出乎意料強悍。”

“那名兇手的死因，來自肋骨骨折，了心臟，你跟他們有過搏斗，致死原因極有可能跟你有關，這也是遲遲不把你放出來的原因。”張新海低聲音說道。

“不可能！”趙聲篤定道:“我本沒有攻擊過那人的肋部，只是手刀把他敲暈了而已！不信的話，酒吧有監控。”

“酒吧當時的燈很昏暗，攝像頭又不是高清那一種，本看不清你們的作，想要證實你沒有殺人，只能等待鑒定機構給出最終的結果了。”張新海說道。

“即便是我失手誤殺，那跟您有什麼關系？”趙聲狐疑道。

張新海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道:“因為你的關系，我算是違反了紀律，而此時正值競選副廳長的關鍵時刻，下午那會兒，領導找我談了話，要我認清自己位置，不能為犯罪分子的保護傘，或許……我已經失去了競選資格。”

聯系起姜可嵐的鎮定自若，再有張新海的敘述，趙聲將整件事聯系起來，失口喊道:“殺人不是目的，而是要打你！”

“沒準我是胡猜測，把人往暗想了。”張新海搖著頭說道。

住張新海升遷的機會，對姜可嵐有沒有好？

有！

翟紅興留下的賬號。

高達幾億幾十億的資產，任誰都會鋌而走險。

按照張新海鐵面無私的格，他一旦上位，肯定會把賬號封存的贓款移給國庫，到了那會兒，誰都甭想把錢弄出來。

趙聲瞇起眸子。

姜可嵐，真敢玩這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