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謀殺，究竟是經濟斗爭，還是政治斗爭，對趙聲而言都是一件難題。

敢對張新海手，已經說明了對方實力，正級，副廳級，或者更高？反正對他來說都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自己只能打打下手，搜集搜集線索，上面的博弈，只能求助于向雙平，通過京城施，或許才能挽回。

姜可嵐。

老子斗不過漫天神佛，還斗不過一尊母夜叉？

說做就做，趙聲拿出手機，給姜可嵐打過去電話，兩人沒有過多寒暄，簡單問候幾句，約定在高爾夫球場見面。

天雨，往日的油綠被灰吞噬。

姜可嵐這次沒有單槍匹馬，旁邊站著最近活躍網紅偉哥，趙聲走近后，朝兩人打量一番，笑瞇瞇說道:“嵐姐知道我今天是來問罪的，所以帶他保平安？”

“問罪？這話說得，好像我得罪你似的，真要想保平安，帶的就不是他了，而是警察。”姜可嵐微笑道:“主要電話里能聽出來你心不好，未雨綢繆，帶著小偉來，萬一有個好歹，總要有人把我抬到醫院，弟弟生悶氣，拿姐姐撒氣，這不是理所應當嗎。”

“嵐姐多慮了，我從不打人。”趙聲溫一笑，坐在了兩人對面。

“敢嵐姐，你走不出球場，不管你是誰。”偉哥一雙永遠睜不開的細長眼眸，充滿深深的敵意，再一次捍衛了忠實走狗的位置。

“大人說話，小孩不許。”趙聲拋去一個責怪眼神，點了煙，悠然說道:“嵐姐，既然是姐弟，還需要分親疏遠近嗎？旁邊耳朵豎著，聊起來不對味。”

“小偉，你先去休息吧。”姜可嵐大方說道。

“我不走。”偉神一臉堅定，有些橫刀立馬的架勢。

“我不打人，又不是不打男人。”趙聲繼續一張笑臉，連哄帶騙說道:“乖，好孩子，聽話，挨揍可疼了。”

偉神當年出道時，號稱從南二環砍到北二環，怎麼說也是一號猛將，不會被他三言兩語嚇唬住，可趙聲是他當年的偶像，敬中摻雜著畏，無論如何不敢先手，只能靠兇神惡煞的神來表達心中不滿。

“滾！”嵐姐吼一聲，破有些不耐煩。

偉神心有不甘，又要保持尊嚴，于是找到一個折中的辦法，走到十幾米外，關注著兩人向。

“姐，你心虛嗎？”趙聲笑道。

“氣虛，心不虛。”姜可嵐古井無波，說道:“假如你覺得是我引來的殺手，害你變了犯罪嫌疑人，那麼我會道歉，然后給你補償。”

趙聲觀察著的細微表，沒有任何的不自然，歉意和愧疚都沒有，仿佛在訴說一件于自己無關的事。

“在行為沒有定之前，警方不允許我離開省城，其實按照你的人脈，用不著張新海出手，也能把我撈出來。你始終躲著，藏著，當一位旁觀者，不就是為了把張新海引出來嗎？給他扣上包庇嫌疑人的罪名，掉那件白襯。”趙聲沉聲說道。

姜可嵐正視趙聲眼眸，緩緩說道:“加之罪，何患無辭。”

“只要張新海上不去，翟紅興的賬戶就有可能回到你的手里，或者說，你力的一個人，是張新海的競爭對手，我分析的沒錯吧？”趙聲認真說道。

聽完這些，姜可嵐起初是微笑，接著大笑，笑到前仰后合停不下來。

笑夠了之后，姜可嵐拍著口說道:“你差點讓我岔過氣，這麼能編，干脆去當編劇好啦，我給你投資，弄部電影出來，保證一炮而紅。”

“究竟你是一個好演員，還是我是一個好編劇？”趙聲面目沉說道。

“我演員，你編劇，豈不是黃金搭檔？”姜可嵐眉目含春道。

眼見對方擺出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趙聲無可奈何，輕聲勸道:“嵐姐，咱們相識有幾年了，有恩無怨，來來往往，相的不錯。俗話說散買賣不散，你生意做的足夠大，子孫富貴十幾代都不是問題，這次究竟是多大的利益，能讓你鋌而走險？”

姜可嵐點了圣羅蘭香煙，用力了一大口，面帶哀容說道:“弟弟，人活得要有骨氣，姐苦了半輩子，哪怕窮到快要吃不起飯，也沒沖翟紅興服過一次。我像是為了利益，去鋌而走險的人嗎？”

趙聲了眉心，“既然你不認，那我無話可說。最后奉勸一句，別為了任何事底線。”

趙聲站起準備走，心中又閃過一不忍，嘆了口氣，說道:“我可以委屈，但我的朋友不行，及早，否則越陷越深，我已經拜托了李杰和向雙平，要還老張一個清白。”

姜可嵐眼皮突然狂跳。

一個是這里曾經的常委，一個是備矚目的璀璨將星。

這兩人的能量，不言而喻。

“珍重。”趙聲撂下一句臨別話語，走出高爾夫球場。

淅淅瀝瀝的小雨，打了頭發，服，和快要燃盡的香煙。

坐進車里，張新海打來電話，說已經有目擊證人和法醫鑒定，證明那人的死亡和他無關，警方取消了他的自由限制，恢復了他的清白和名譽。

這麼快？

趙聲回頭了眼豪奢大門。

本應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可他實在高興不起來。

明天是初一。

是跟張烈虎約戰的日子。

趙聲面凝重。

這一關，怎麼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