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嬤嬤下了馬車,一路小跑到錦繡堂,氣籲籲。
老夫人抬眼看了薑嬤嬤一眼,不解。
“有人追你?”
薑嬤嬤搖頭,半晌才緩過勁來。
“不是。”
“那你跑什麽?”
“老夫人你猜我看到誰了?”
“葉知笙?”
薑嬤嬤豎起一個大拇指,點點頭。
“老夫人你真神了。”
老夫人的眼神立即變得銳利,臉沉了下來。
“老奴今日在綢緞鋪看到葉知笙了,事後老奴問了綢緞鋪的小二,葉知笙買了一個劍穗。”
老夫人微微皺眉,攆著佛珠的手一頓,立即停了下來。
“劍穗?”
薑嬤嬤點頭,立馬換了一副臉。
“是的,老奴還特意問過了,是一個竹青的劍穗。”
“看來是送給男子的。”
老夫人擰眉沉思片刻,若有所思的看向薑嬤嬤。
“葉家可有會武的?”
薑嬤嬤撇著搖頭。
“不曾有,葉家上下除了門口那兩個護衛會點武功,並無其他人會武功。”
“那葉知笙最近可有和旁的男子有過多的接?”
薑嬤嬤立即眼冒,離老夫人更近了兩步。
“老奴出府還聽說了一件事,周大人家的嫡周瑛禾被送到道觀了,聽說是得罪了裴都督,周家不得不在過年之前將兒送走,這一走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周夫人已經哭暈過去好幾次了。”
“周大人的得罪了裴觀?”
薑嬤嬤點頭,眼睛開始冒綠。
“更巧的是裴都督這麽做全是為了給葉知笙出氣,前段時間在長寧郡主的賞梅宴上,周瑛禾言語中冒犯了葉知笙,正好被裴都督看到。
過後周夫人親自帶著周瑛禾到葉家賠罪,母兩人哭著從葉家出來,最後也沒能改變結果。”
老夫人又重新撚著手上的佛珠,眼眸變得幽深。
薑嬤嬤見著老夫人這神,繼續添油加醋的說道。
“老夫人,當初那賤人鬧出那件事的時候,原本是溫家占了上風的,後麵就是裴都督出來幫腔,所以才給葉知笙機會,最後兩家才能順利和離,不然葉知笙隻配一紙休書。”
老夫人手中的速度快了起來,一時間堂中能聽到清晰的佛珠撞的聲音。
老夫人想起那日的場景,還有如新被帶到懸司折磨得不樣子,如今臉上的傷疤還未好。
一想到溫如新,老夫人的心就狠狠揪了起來,到現在都沒敢將真相告知自己的孫子,怕他不住這個打擊。
如新這輩子怕是隻有宏兒一個孩子了,這人一切都要拜冷蕪玲所賜,要不是不想被盯上,老夫人都想讓人將冷蕪玲的挖出來。
“看來葉知笙早就暗中同裴觀勾搭在一塊了,就算沒發現冷蕪玲和宏兒的事,也會和離。”
“老奴也是這般想的,不過是因為那賤人正好給了這個機會,不然還不能那麽快拿到和離書,和離當天國公府就被奪爵了,這其中巧妙得很。”
提及此事,老夫人心中又恨又痛。
“我就說陛下什麽時候開始管臣子的家事了,原來是有小人在耳邊進言。”
薑嬤嬤一拍大,像是現在才反應過來。
“老夫人是說這事是葉知笙和裴觀的算計?”
說罷,薑嬤嬤捂著四下看了一眼,臉上開始變得憤懣。
“那國公爺和世子也太冤屈了,不但沒了名聲,還沒了爵位,這都是什麽事啊。”
老夫人雙手扯著佛珠,好似再用力一點佛珠就能斷裂開來。
“真是好算計,眼下鍋全是溫家背了,他們兩人倒是沒有沾到半點髒水,沒想我活了一把年紀,竟還看不清的心。”
“不單單老夫人沒有看出來,溫家上下都沒有看出來,老爺現在還覺得愧疚呢,爺又何嚐不是,聽說最近連宏爺的麵都不見了。”
薑嬤嬤一邊眼打量老夫人,一邊附和,恨不能將所有髒水都往葉知笙上潑。
“老奴如今算是想明白了,為何和離那日葉知笙能如此鎮定,想來裴都督已經派了不高手到葉家守著,難怪能將老奴找的那人丟回溫府。”
薑嬤嬤每提及一件事,老夫人心中的氣就多一分,一點一點往上升,就快要從頭頂冒出。
“難怪一切都那麽巧,想來不管我們如何小心,裴觀的人始終會發現,然後趁機發難,還連累了如新罪。”
眼看老夫人就要氣得翻白眼了,薑嬤嬤趕忙上前替老夫人順氣。
“老夫人別氣,爺也是有孝心,不忍老夫人罪,所以才自告勇。”
“如新是個好的,都怪我這個做祖母的沒用,一開始要是解決了那賤人,一切都不會發生。”
“老夫人說的哪裏話,爺心中有孝心,老夫人心中掛念爺,所以才給了小人可乘之機。”
老夫人重重歎了一口氣。
“我到不了陛下的跟前揭穿裴觀的真麵目,但是不代表我能咽下這口氣。”
老夫人的表開始變得猙獰,眼中全是不甘和恨。
“老夫人可是有什麽計劃了?”
薑嬤嬤那麽貪心,之所以還能得老夫人的賞識,全是因為會看眼。
老夫人重重點頭。
“你說周家現在最恨的人是誰?”
“肯定是裴都督。”
薑嬤嬤想都沒想,口而出。
“還有呢?”
“葉知笙。”
老夫人角勾出一點弧度。
“因為周鶯鶯的事,周家本就記恨上了葉知笙,周大人的是被捧在手心長大的,如今又因為葉知笙被迫送到道觀得以留下一條命,周家恨不能生吃葉知笙的。”
提到周鶯鶯,老夫人當年心中也有意讓溫如新娶周鶯鶯,可礙於同葉家之前的相,又因為自己丈夫臨終時的代,老夫人最終沒有出手。
如果娶了周鶯鶯,溫家也不會落到如今的境地,且周大人還在朝為,對如新或多或都有些助力,偏偏娶了一個白眼狼。
想到此,老夫人深深歎了一口氣。
“老夫人說得有理,周家不能跟裴都督,但是區區一個葉知笙定是不放在眼裏的。
就算有裴觀護著,可他們之間的事不敢暴,裴觀也不敢太過明目張膽,周家總能找到機會懲治葉知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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