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煙步子微微頓了下，“我說過這話？”

細細回憶，終于想起，曾經江時羿說自己了友，問在國外這麼久有沒有喜歡的男人，看著電腦發愣長達一個多小時，難得直掉眼淚，好不容易才勉強打出恭喜他的話，又忍著眼淚說，自己喜歡的人已經有友，沒希了。

然后去了酒吧，喝得酩酊大醉。

紐約不是個治安很好的地方，有男人過來搭訕時將手放在肩頭，昏昏沉沉，險些被那男人拖出酒吧之際，遇到了裴斯年。

裴斯年照顧了一夜，還被吐了一，第二天頭痛裂地醒過來后，心里也很過意不去，主說要請他吃飯。

出門之前打開電腦，看到江時羿問喜歡的那個男人是誰。

裴斯年就站在后，鼻尖發，紅著眼隨手敲下幾個字商學院的學長。

總不能坦白說是你吧……顧煙回想完，看了江時羿一眼，心有些消沉，聲音也小“我喜歡誰，與你無關吧。”

“是與我無關，”江時羿輕嗤了聲，“不過我看裴斯年對你還熱的，與你單獨吃飯，晚宴上也找機會和你說話，我其實有點好奇，他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麼？”

他的語氣充滿輕蔑，顧煙心頭一，就聽他繼續道“如果他知道你是個會趁著對方有需要的時候出賣自己的婚姻來換錢，并且為了勒索對方不惜下藥給男人，好坐實夫妻名分，用自己的初夜做籌碼和對方談判的人，他對你還會有興趣嗎？”

顧煙的步子徹底停住了，表僵，隔了幾秒，艱難翕，“我說了……給你下藥的人，不是我，我也告訴過你……”

話說得很吃力，因為嚨像是哽了一團棉花，“我希我的第一次，能給我喜歡，也珍惜我的男人……我知道你當然不在乎我的第一次……”

笑了，眼角卻逐漸潤，“可對我來說，那很重要，我不會拿自己的當做籌碼來要錢，又怎麼可能給你下藥！”

夜深，小區的路上也沒什麼人，的音量在最后不控地拔高，在此刻安靜的環境中就顯得有些尖銳突兀。

江時羿沉默地看著片刻，“你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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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答應離婚，那一夜之后突然轉變態度，不就是拿準了發生關系就更好名正言順要錢？”

顧煙沒說話，不知道為什麼，這時候聽見小區花園里的蟬鳴，那聲音卻又仿佛很遙遠，有些恍惚地聽見自己略急促的呼吸聲，茫然地想，他還是不信。

不愿意離婚，是因為多年執念，是因為不甘心，可此刻看來多麼像個笑話，喜歡的男人，是這樣看的。

他可以不，但憑什麼這樣詆毀的人品？就憑一個陌生小姐的話？

良久，顧煙嗓音嘶啞開口“江時羿，我本來以為，過去這些年，你至拿我當朋友。”

江時羿垂眼睨著顧煙，看到眼底淚微閃，他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心口像是被刺了下，一時間有些失神。

“算了……”顧煙勾起角，笑得慘淡，“隨你怎麼想，對，我就是見錢眼開所以勒索你，我還沒拿到一億呢，怎麼可能看著你和許鳶雙宿雙飛？”

眼底噙著淚水，末了垂眼，最后一句聲音很小，像是自言自語“我不在乎了。”

說完，轉離開。

江時羿在原地站著沒，許久他扭頭看去，顧煙的背影早就消失。

他沒有立刻回家，在綠化帶點了支煙，坐在木椅上，顧煙的話好像余音繞梁，在他耳畔不斷回響，包括最后那一句，說不在乎了。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和裴斯年在一起很開心，面對他時卻收斂笑容，就不爽到想要刺一下，可現在這個結果，他還是不滿意。

心口梗得厲害，他總覺得那話別有深意，但又覺得可笑，明明答應離婚卻臨時反悔的是，說要一億才離婚的是……到頭來，怎麼反倒像個害者？

這一夜，江時羿沒有回家，他在樓下打發掉煙盒里最后幾支煙，起之后直

接走出小區，攔下出租車回了公司。

但最后他還是失眠了，整夜沒能合眼，耳邊縈繞著顧煙最后的話，可笑，不在乎，難道他會在乎這樣一個明明勒索別人還一臉可憐相的人麼？

或許是因為沒睡好，翌日他戾氣很重，何亮來了一趟，并帶來個更讓他心煩的消息。

“已經查出來了，之前您和許鳶小姐在酒吧被拍攝的視頻是一個個人賬號發出來，然后被八卦看到了合作的，那個個人賬號，最后追溯到許鳶小姐的手機上。”

江時羿正太的手指停了下來，隔了幾秒問“確認過麼？”

“確認過了，不過和八卦面談的不是許鳶小姐本人，而是的一位朋友，看最后簽字的協議，目的應該也不是制造負面新聞，而是為許鳶小姐制造熱度。”

江時羿沒說話，何亮匯報完這事兒，話鋒一轉“另外，您之前讓我找國外在耳科方面最權威的醫院和醫生，我這里整理出五家醫院，十二個醫生，您可以參考一下。”

何亮將醫院的資料放在辦公桌上，江時羿拿起隨意翻了下，心底越來越煩躁。

顧煙那右耳還能治得好麼？如果治不好怎麼辦，難不真要管一輩子？

太麻煩了，他現在甚至不太想見到那人，總有各種辦法讓他心里不舒服。

他將資料扣上，語氣很沖“我要你篩選最好的，怎麼，現在還得我自己篩？”

何亮一愣，立刻說“我明白了，我會再篩一回，鎖定一家醫院一個醫生。”

作為幾年的下屬，何亮很清楚江大爺的脾氣，拿著資料就退了出去。

江時羿到手機拿過來，鬼使神差點進微信里，然后打開顧煙的朋友圈。

不發圈，最近的一條還是幾個月前的，曬的是給他做的冬瓜排骨湯，他將手機倒扣在辦公桌上，又點了支煙。

線響起來，他接聽，那頭說“江總，許鳶小姐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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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上來。”他說完就掛了。

許鳶會往槍口上撞的，剛進門，就吊著一張臉，哀怨問他“你昨晚為什麼要帶顧煙去參加晚宴啊？現在新聞上都是你們夫妻恩的消息你知道嗎？”

江時羿冷著臉反問“不然你想怎樣，讓別人都猜我婚出軌，猜你做小三？”

許鳶在辦公桌對面坐下，遲疑幾秒，還是說“我要在娛樂圈混，必然會面對各種爭議，再說我早就想好后路，先借著這次的熱度出道，你肯定會保我，等你和顧煙離婚，我們買通稿，就寫我們曾經在一起那些事，塑造個完的故事，這件事不就解決了？”

“你是不是智障，”江時羿說話毫不留，“我和顧煙算是婚沒錯，但不代表沒人知道，你人在酒吧拍那種東西拿去炒作的時候，有沒有問過我一句？你哪怕想走黑紅的路子，有沒有考慮過我現在是江氏的總裁，我得顧及江氏臉面？”

被他一訓，許鳶的眼圈頓時紅了，“我……我要是和你商量，你會同意？你和顧煙一時離不了婚，你就連抱我一下都不肯……我看不到一點希，不然也不會想要靠著緋聞跟你綁在一起。”

江時羿深深吸了一口煙，“許鳶，別拿我當傻子，你就是在利用我炒作，你不在乎我的面子，但是我告訴你，你想跟著我，就得聽我的，收起你幾年前那一套，不然我讓你滾在顧煙之前。”

許鳶一低頭，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你現在，總是說顧煙……對我也不好了，我都害怕，你是不是變心了？”

江時羿只覺得心煩，他最討厭人自作聰明，惹出事來，他善后，還不知足，現在倒打一耙問他是不是變心。

他說“目前沒有，不過以后不好說，畢竟顧煙比你懂事多了，至清楚我肩膀上背負江家家族面，會配合我去解決那些負面新聞。”

并且，顧煙是忍著委屈去參加晚宴的，覺得在為他和許鳶的打掩護，但還是去了。

他按滅了到一半的煙，他發覺，自己居然開始想那人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