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暖無語，又不是小孩子，還跟他爭東西吃。

左殿自顧自笑了會，把披薩吃完，大爺一樣地手：“幫我手。”

“......”你是生活不能自理了嗎？

薄暖鬱悶地拿起紙巾，把他的手指幹淨。

他的手指真的很好看。

修長均勻，彎曲的時候，指節凸出有力。

“不早了，你快回去吧。”薄暖把垃圾收了。

左殿跟著起，低嗯了聲。

許是百穀鎮的夜太好，他不想跟分開。

那一年最快樂、最放鬆的日子，都是帶來的。

那是他的青春、也是的。

-

第二天，薄暖還沒睡醒，電話鈴就一遍遍地響起。

迷迷糊糊地接起來，聽到那頭的聲音，瞬間清醒，然後蹭一下坐起來。

“你慢慢說，別著急。”

譚水在那頭哭得搐：“我明明記得還給了，但非說沒有，一百多萬呢。”

“誰，董蘭謹？”薄暖不敢置信地重複。

“是的，說那對鑽石耳釘是老公從南非帶回來的，讓我必須賠，不然就報警。”譚水說。

薄暖攥了床單，也開始發白。

這一幕，似曾相識，跟弄丟了芳澤的珍珠一樣。

隻是，這一次，價格更貴，事主更難說話罷了。

薄暖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水水，別哭了，咱們先算算，還差多錢，好嗎？”

譚水是個孤兒，沒有親戚朋友，自小被孤兒院的院長帶大。

高中的時候，就出來工作了。

這些年雖說也存了些錢，但大部份，都被反哺給了孤兒院。

薄暖又算了下自己的錢，不夠。

們兩人所有的存款加一起，也才三十萬左右。

差得太多了。

“你別著急，我想想看誰那裏可以借一點，我現在就回去，別哭了，啊。”薄暖不停地哄著。

急匆匆地跟薄文說了下，收拾了行李就要走。

薄文替著急：“姐姐這裏有一點，你拿去。”

薄暖搖頭。

薄文的錢，不能要，杯水車薪，不僅解決不了譚水的問題，還會拖累到家裏。

“要麽......”薄文小心翼翼地看，“跟左殿借點？”

薄暖立刻拒絕，欠誰的，都不能再欠他的。

“姐，你別管了。”薄暖提著箱子往外走。

去火車站的路上，翻騰著手機上的聯係人，電話一個個打過去。

有些人直接拒絕，有些人笑得不懷好意。

薄暖清楚世態炎涼。

表演係上了四年，勾心鬥角的事，看了四年。

可以承。

就是怕譚水出事。

翻到最後一個電話時，薄暖猶豫兩秒，還沒來得及打出去，就覺旁邊就有人坐下。

火車正隆隆的往前開。

低頭往旁邊讓了點位子，聽到悉的嗤笑聲，怔怔地抬頭。

左殿坐在旁邊，角是譏諷的笑：“獨來獨往習慣了是嗎？”

“你怎麽在這裏？”薄暖沒反應過來，有點懵。

左殿麵無表地靠在椅背上，眉目低垂，下鄂收，一個字都不想說。

他以為，會第一時間來找他。

可是不僅沒說，連招呼都沒打就走了。

薄暖也沒心觀察他，起往外走：“讓一下。”

左殿懶懶地出，搭在對麵位子上，擺明了不讓。

不讓就不讓吧。

薄暖背對著他，把那個電話打出去。

對麵的人，武厲，同學，曾經的追求者，現在火的油小生。

武厲接到的電話有點驚訝：“需要多？”

薄暖小小聲地說：“八十萬。”

武厲說：“有，帳號發來。”

薄暖鬆了口氣，連聲道謝。

這就是為什麽會跟武厲借錢的原因。

他是個君子。

真正的君子。

但也因為他喜歡自己，不到萬不得已，不願意找他。

掛了電話，心輕鬆了點，從包裏翻出銀行卡，卻被旁邊的人直接走。

左殿眼底卷著風暴，雙眸在下也淺了些，像裹著水的玻璃珠，他聲音不帶緒，卻又明顯的著火：“薄暖，我是死人嗎？”

薄暖低著頭沒說話。

現在不敢惹他。

左殿涼涼地笑，拿著電話打了出去，接通後，他直勾勾地盯著，語氣森冷無比：“跟那些人說，誰敢借錢給薄暖，就是跟昊天集團作對。”

薄暖震驚地抬頭：“左殿！”

左殿角帶笑，修長的兩指夾著銀行卡，在麵前搖了搖，漫不經意道：“我聽說，你朋友再不還錢，人家就要報警了。”

“你想幹什麽？”薄暖眼圈開始變紅。

左殿說：“求我，我幫你啊。”

薄暖從來、從來沒見過他這麽可惡的人。

腦海中瞬間閃過一萬種解決辦法。

然而每一條路，都被堵死了。

昊天集團涉足各個產業鏈，認識的，基本都在娛樂圈，而娛樂圈的半壁江山，像是他們家的一個玩。

譚水的電話又打過來，仿佛已經知道憑們兩人本解決不了這件事，語氣也帶了幾分灰心失意：“暖暖，別管了，就讓報警好了。”

薄暖鼻尖一酸，的命是譚水給的，這幾年，隻有譚水和薄煦陪在邊。

絕不能讓譚水出事。

掛掉電話後，薄暖咽了咽嚨，艱開口：“我求你。”

話音一落，左殿心髒像被揪住，痛的有些窒息。

他一點都不開心。

低頭了。

可是他卻很憤怒。

“我有條件的。”

薄暖抬眼，平靜道：“我答應。”

左殿角輕扯，語氣惡劣：“包括來我邊，被我包養？”

時間仿佛都停滯了。

火車停靠站臺，發出咣的一聲響。

薄暖垂下眼睛，輕聲說：“好。”

看看，風水流轉，蒼天會饒過誰。

曾經嫌棄他不務正業、沒有出息，一轉間，了人家的金雀了。

然而左殿卻憤怒地想要掐死。

他隻是想，借著這件事，把留在邊。

寧願去求別人，也不願跟他張。

-

李浩來接他們，神複雜：“小暖妹妹，別擔心了，事都解決了，你朋友也沒事了啊。”

薄暖點頭，已經接到譚水的電話了。

“去哪裏啊？”車裏氣氛很僵，李浩小心翼翼地問。

自從上了車，左殿像格外疲憊，靠在椅背上闔眼，聽到這話，他頓了頓，聲線平直地回：“蘭水灣。”

李浩從後視鏡裏掃了眼薄暖，安靜地坐在那裏，臉上無悲無喜，他忍不住在心裏歎氣。

如果有一天，被知道了真相......

他原本就不讚同這麽做。

但突然離開，嚇到左殿了。

他太心急了。

這次隻怕要適得其反了。

-

蘭水灣是寧市的富人區。

裏麵住的都是富豪和大明星，管理極嚴。

門口值崗的都是退下來的特種兵，見到左家的車，連忙開門放行。

宋姨帶著個小姑娘等在門口，見到他們回來，很高興。

“房間都收拾好了，東西也都搬過來了。”宋姨笑嗬嗬地說。

左殿下了車，誰也沒理，徑直走了進去。

“這是怎麽了？”宋姨看著他的影，狐疑地問。

喜歡的姑娘都住進來了，怎麽還不高興？

薄暖看見，像見了一位親切的長輩，鼻子一酸：“宋姨。”

“哎，哎，”宋姨連忙應著，牽著旁邊小姑娘的手說，“這是左右，左右，喊姐姐。”

左右大概四五歲，滿眼桀驁不馴。

哼了聲，轉過頭。

宋姨拍拍的頭：“這樣沒禮貌的啊。”

左右脆生生道：“我才不要跟打招呼，你看這窮酸樣，肯定是被包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