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暖怔了下，隨後那點訝然逐漸有了清晰的脈絡，喃喃問：“不會是薑南導演的吧？”

武厲笑了：“是的。”

“他說的男主角是你啊。”薄暖滿臉驚訝。

“是啊，”武厲說，“他後來知道我跟你是同學，希我來找你談談。”

“......”薄暖有些遲疑。

武厲：“你要是不願意別勉強，我也隻是為了應付一下他。”

他這話說的隨意，薄暖心稍微放鬆。

想了想，答應了。

得還了武厲這個人。

“這是合約。”武厲有些不好意思，薑南生怕萬一談了，到時候再變卦，把合約都準備了。

他說：“你要不要再考慮下，別勉強自己。”

薄暖拿過來看了下，輕聲說：“不勉強。”

拿著筆，把名字簽了。

薑南給的片酬很高，一個MV的價，又是個素人，給了30萬。

難怪許多人爭破了頭要進娛樂圈。

-

回到蘭水灣已經是下午四點，天空碧藍，連朵白雲都沒有。

在門口時，薄暖正好撞見宋姨，出門去兒園接左右放學。

“我跟您一起去吧。”薄暖說，反正也沒什麽事，天氣很好，難得有心想走走。

而且左右最近很黏。

兒園就在蘭水灣裏麵，建得像城堡一樣，紅磚牆，白尖塔的屋頂，上麵還養了一大群鴿子，經常能聽見鴿哨的聲音，還有大片飛來飛去的白鴿。

到了班級門口，裏麵的老師看見宋姨，連忙鬆了口氣：“正在哭呢，怎麽都哄不好。”

“為什麽啊？”宋姨往旁邊走了兩步，跟老師通著。

薄暖走進教室，左右坐在小凳子上，正泣著抹眼淚。

“怎麽了？”薄暖蹲到麵前，手幫眼淚，“跟小朋友吵架了嗎？”

左右抬眼看見，哭的更大聲，邊哭邊兇地手指著一個胖乎乎的小男孩：“他罵我是私生子！”

男孩子有些得意，他抱著胳膊笑：“你本來就是私生子，誰不知道啊。”

這所兒園裏，招收的都是蘭水灣業主的孩子，個個非富即貴。

圈子裏的那些辛也不算什麽大事，但沒人會指著當事人的麵說。

薄暖牽著左右的手來到小胖墩的麵前，聲說著：“小朋友，你得跟我們家右右道個歉。”

小胖墩被家裏人慣壞了，一點都不怕，大聲道：“我就不，是私生子，你是被包養的，我媽媽都告訴我了。”

剛進來的老師和宋姨都僵地頓在那裏。

薄暖：“......”

剛搬進來的時候，就料到了會有這一天。

看著小男孩，扯了扯角：“別人家裏的事管，明白嗎？”

“你是用什麽份來教訓我？”小胖墩抬著下，傲氣十足。

薄暖都快不忍直視了，這家人到底是什麽樣子，把一個孩子教育這樣。

彎了彎角，語氣溫，卻又格外清晰地嚇唬他：“你再欺負左右，就會永遠長不高，永遠這麽胖了。”

小胖墩愣住了，不過片刻，他的角往下撇，哭嚎聲伴著眼淚一起出現。

薄暖：“......”

還真哭了。

有些無奈，手掉他的淚水，溫和地說：“別哭了，騙你的。”

“真的嗎？”小胖墩吸了吸鼻子。

薄暖點頭，認真道：“真的，以後別欺負左右了好嗎，明天我讓帶幾條彩的蠶寶寶送你，好不好？”

“彩的？”小胖墎滿眼驚喜。

“是的。”薄暖笑了笑。

兩個小朋友就這樣重歸於好了。

到了晚上，左右興高采烈的把事講給左殿聽，薄暖剛幫宋姨把菜端上來，連忙打斷：“右右吃飯了。”

都說好的不說出去的，一轉眼就忘掉了。

左殿靠在椅子上，眉眼低垂，看不出緒，聲音寡淡：“接著說。”

左右發現自己好像闖禍了，沒敢繼續說，往薄暖邊了。

“你不要嚇唬。”薄暖把左右抱進懷裏，有些不滿。

“說不說，不說現在把你送夫人那裏。”左殿看著左右，語氣平靜卻帶著威脅。

左右咽了咽口水：“姐姐......”

薄暖拍拍，隨後解釋：“小孩子之間說話的，說了右右兩句，已經道過歉了。”

“我要聽他說你的那兩句。”左殿掀起眼皮看。

薄暖小聲嘟囔：“那有什麽關係，他本來也沒說錯啊。”

“薄暖，”左殿嗓音淡淡，“他沒說錯？”

“本來就是啊。”薄暖有點不服氣。

被帶進來的時候，不就是這樣？

而且，最先說出這兩個字的，不還是他自己。

左殿被氣笑了，他勾著角反問：“你懂包養兩個字的意思嗎？”

薄暖連忙捂住左右的耳朵，張兮兮地開口：“你不要在右右麵前講這個。”

左殿：“你把自己耳朵也捂起來好了，你倆差不多的智商。”

“......”

左殿冷笑，他拿起手機打出去，聲音無波無瀾：“張明和他老婆過來。”

“誰啊？”

“長不高的小胖墩的父母。”

“......”

-

張明很快就帶著他老婆孩子過來了。

他扯著人的手不耐煩地甩了兩下，小心翼翼地看著靠在沙發上，懶洋洋看著報紙的男人：“二，是人犬子不懂事，我帶他們來給您道歉。”

左殿沒有搭理他，隻是慢慢翻了頁報紙。

看不出他的想法，張的氛圍將時間拉得漫長。

整個客廳，雀無聲。

張明額上出了冷汗，手按住想要跑的兒子。

許久，左殿從報紙上抬起眼睛，聊家常一樣問道：“你老婆私底下很閑嗎？”

還有時間八卦別人的事。

張明低頭：“都是人的錯，我以後一定嚴加管教。”

“是，是，都是我的錯，我向您道歉。”人彎著腰說。

客廳裏又恢複了安靜。

空氣似乎都停止了流，張明不準眼前男人的態度，張到肚子開始打。

薄暖抱著左右坐在旁邊，無比尷尬，悄悄手扯了扯左殿的角，示意他趕讓人走。

左殿角微不可察地彎起來，手上的報紙啪一下扔到桌子上，聲音多了兩分笑意：“跟我朋友道個歉，就走吧。”

“......”

朋友？

幾個人都驚住了。

“嗯？”左殿掀起眼皮看去。

張明連忙扯著老婆彎腰道歉。

兩人帶著孩子走到玄關的時候，左殿喊住他們，懶散道：“我死纏爛打才讓我家小暖同意住進來，你們要是給我嚇跑了，做鬼都不放過你們。”

“......”

出了門，張明抹著汗：“這還是二第一次承認有朋友呢。”

他側著臉看自己老婆，心有餘悸地警告：“你以後說話給我小心點，沒事幹就去公司上班！”

“知道了知道了。”

-

薄暖在沙發上別扭地坐了會，小聲說：“我上去忙了。”

“等下，”左殿扯住手腕，好笑地問，“急什麽。”

男人手掌溫熱，薄暖手腕仿佛被燙到，連忙開。

左殿偏著頭打量，溫地問：“生氣啦？”

“你怎麽說話啊？”薄暖低著頭嘟囔。

左殿笑了笑：“行，我說話。”

他靠回沙發上，很欠地說：“給你白撿了一個這麽帥的男朋友，不知足。”

真不要臉。

薄暖氣地出手指，想罵兩句，又知道該罵些什麽。

似乎被的樣子逗到，左殿低聲笑，手握住的手指，眉眼張揚又恣意：“幫個忙唄。”

“什麽？”

左殿：“明天有個酒會，當我伴啊。”

“能拒絕嗎？”

左殿搖頭，隨後笑了：“唔，明天有被包養的人到場，你不是要去取取經？”

“......”薄暖憋了又憋，“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