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蘊清知道自己是解釋不清了，沒法再讓人坐自己上，“妧妧該念書了，這回再耍賴，可是真的要打手心了。”

蘇語凝氣惱地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別過臉不去看他，卻又故意將書翻的很大聲。

謝蘊清端著茶盞喝下一口，才下了心底的那子邪火，朝蘇語凝看去，“妧妧……”

蘇語凝從鼻子里哼氣，“不要吵我，我要念書了。”

謝蘊清笑了出聲，“書拿倒了。”

蘇語凝愣了一下，仔細看了看手里的書冊，臉頰騰的紅了起來。

有伙計在外面叩門，“大爺，二爺來了。”

謝蘊清收回目，道：“進來。”

伙計推開門，謝予安步進來，“大哥，大嫂。”

蘇語凝還在生著氣，連理會謝予安的心思都沒有。

清清真是越來越小氣了，昨夜也不肯與玩。眼下明明藏著還騙說沒有。

好生氣。

謝予安不想看到會是蘇語凝板著臉，氣呼呼的樣子，兩人是在吵架？

他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心中又升起扭曲的快意。不是和謝蘊清在一起最高興了麼，不是就連和他在一起時，心心念念的也謝蘊清麼，怎麼還會不開心。

是不是只有嘗到了苦頭，才會知道謝蘊清也沒有他好。

謝蘊清淡看著他，“你怎麼來了。”

謝予安將視線從蘇語凝上移開，“我正好從田莊回來，路過這里就來看看。”

他其實是來看蘇語凝的，平日里他本就沒有機會見到。

“錢莊的生意大哥應該都能上手了吧。”謝予安問道。

謝蘊清點頭。

兩人談了幾句，謝予安才起道別，離開前，他又朝蘇語凝看了一眼，可卻從頭到尾都沒有看他。

謝予安不甘心，他對著蘇語凝笑道：“大嫂，我先走了。”

謝蘊清瞇眸看著他，眸幾不可見的冷了下來。

蘇語凝這才回過神來，朝謝予安點點頭，“好。”

待謝予安離開后，屋又只剩下了他們二人。

蘇語凝用書冊遮住大半張臉，轉著眼睛往旁邊看去，沒想正撞了謝蘊清含笑注視著的眼眸里。

“哼。”飛快別過眼。

謝蘊清撐著額頭低低笑著，清淺的聲音傳蘇語凝的耳朵里，啪的放下手里書冊，兇的看著他，“你還笑。”

謝蘊清角的弧度依舊好看，“我真的沒騙妧妧，沒有藏。”

蘇語凝道：“我都到了。”

謝蘊清朝手，“過來。”

蘇語凝不不愿的把手給他，謝蘊清拉了坐到懷里，“還有嗎？”

“剛才明明……”蘇語凝訝異地偏過頭看他。

謝蘊清笑道：“妧妧真是冤枉我了。”

證據沒了，蘇語凝呆呆的怔神了許久，才道：“是我錯怪你了。”

謝蘊清但笑不語。

……

夜里，漫天的星子點點，窗欞半開，夜風沿著窗開的間隙吹屋。

“妧妧將五微背一遍。”謝蘊清緩緩的說著話。

“戈對甲，幄對幃。對巍巍……”蘇語凝的聲音似泣似啼，青披散垂落下床沿，玉白的足尖也點在地上。

“我不記得了……”此刻眼眶都紅了，聲音又又。

謝蘊清停了手下的作，意味深長的看著，“這可不行。”

“妧妧不是嫌我小氣。”謝蘊清輕輕勾起角，笑得一派風流蘊藉，“好好背，我可不小氣。”

他修長如竹的長指重新握住暖玉，“我念一句，妧妧就跟著念一句，可好？”

蘇語凝眼波迷朦，像是被什麼牽引著點了頭。

謝蘊清緩聲道：“嚴灘對邵圃”

蘇語凝跟著念，“嚴灘對邵圃”

……

坐在奉和居里，葉奇怪地看著蘇語凝，問道：“你這是怎麼了，昨夜睡得遲了？”

蘇語凝地打了個哈欠，杏眼里全是水霧，嘟囔道：“昨夜我在背書。”

看葉一臉的不相信，蘇語凝正道：“是真的。”

葉看這樣倒像是真的，況且表妹也不會撒謊，“妹夫他怎麼舍得讓你背書到那麼晚。”

蘇語凝點點頭，“他舍得的。”

還一定要在那時候背，腦子里都是昏昏沉沉的，一個字都記不住，清清就一遍一遍的教。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蘇語凝整張臉都燙了起來……清清說那不是溺，但覺就是，不然怎麼會把他的袍都弄了。

葉擔憂道：“怎了臉還紅了？別是發燒了。”

蘇語凝忙捂著臉，抿著，用力搖頭。這件事委實是太丟臉了，萬萬不能讓表姐知道。

店小二端上了菜，蘇語凝前天已經來吃過鹵鴿子了，就也沒那麼饞了，反倒一直夾著長生果來吃。

兩人慢悠悠地吃著飯，不時的往樓下張，

蘇語凝見葉心不在焉的樣子，寬道：“你放心，那位俠一定會出現的。”

葉回過頭來看，笑道：“你就那麼肯定。”

“清清說的。”蘇語凝理所當然道：“清清不會騙我。”

謝蘊清又不是算卦的，連這都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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