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被這無條件相信謝蘊清的樣子給逗樂了，不忍心潑冷水，于是道：“那我們就多等一會兒吧。”

葉夾了塊鴿子，目隨意的往對街的茶鋪一瞟，隨即整個人僵住，連箸尖夾著的都掉到了桌上，吶吶道：“妹夫還真會算啊。”

蘇語凝一臉茫然地看著，“會算什麼？”

葉來不及跟解釋，怕一眨眼，人又不見了蹤跡，起朝樓下跑去，還一邊道：“是那位俠。”

蘇語凝一怔，往樓下看去，看到坐在茶鋪里的汪殳，眼睛一亮也跟著激了起來，追著葉跑了下去。

汪殳一手指敲在桌子上，沒有一點規律，反而又越來越快的趨勢。

那一雙狹長的桃花眼里已經愁得不能看了。

盡管夏云跟他說了，謝蘊清還不至于會喪心病狂到按著他的頭要他娶葉，但他還是覺得難講。

葉跑下樓，看到他還在茶鋪里坐著，長長的落了一口氣，可接又難以抑制的張了起來，心臟極快得跳著，連呼吸都變得急促。

葉抬手捂住心口，努力讓緒平靜下來。

蘇語凝這時也走到了旁，看看茶鋪里的汪殳，又看看葉，小聲道：“表姐，你不過去嗎？別一會兒人又跑了。”

“走呀。”蘇語凝拉拉的手。

這會兒人就在面前，葉才覺得自己沒有準備好，太張了，可蘇語凝已經半拉半拽扯著朝前走去了。

“這位公子。”

汪殳聞聲回過頭，先看到的是蘇語凝，差點沒把他嚇出個好歹來。

蘇語凝了他一聲就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回頭看葉，“表姐。”

汪殳站了起來，“不知二位姑娘喚在下是有何事。”

葉見他已經不記得自己了，難免有些失落，輕聲道：“小子是想與恩公道聲謝。”

“恩公，道謝……這是何意？”汪殳故作不解。

葉道：“在麓安縣的長樂賭坊，恩公曾仗義相助過我與表妹，可還記得？”

蘇語凝也眼地看著他，還順便點點頭。

汪殳想了一瞬道：“好像是有此事，我見一男子對著兩個姑娘出言不遜，原來就是你們二位。”

葉見他記起，心中一喜，那點張也消退了點，“那日走的匆忙，沒來得及與公子道謝，心中一直有愧，沒曾想還能再見。”

汪殳隨意一笑，“區區小事，何足掛齒，況且我也沒做什麼。”

汪殳屬實想不通葉怎麼會喜歡自己，就因為他跳出來說了句話？

“要謝的，不知恩公尊姓大名，家住何，小子定是要報答恩公。”葉一口氣說完，也徹底不張了。䧇璍

汪殳客氣道：“你也別恩公恩公的我了，我姓汪名殳。”

汪殳……葉默默念了兩遍他的名字，角慢慢笑開來，“我葉，不知汪恩公家住何？”

汪殳道：“我并非江南人士，只是游歷至此。”

葉心中一急，顧不上矜持，“那你很快就要走嗎？”

汪殳點頭，“不日便要離開了。”

葉失落垂下眸，心中說不出什麼滋味。

見也見過了，汪殳拱手就要告辭。

蘇語凝喊住了他，問出了一直困在心里的問題，“汪恩公，我們從前見過嗎？”

汪殳鎮定道：“不就是在麓安的賭坊見過一面。”

蘇語凝搖搖頭，“再之前呢？”

汪殳微微一愣，很快又平靜下來，他就不信蘇語凝還能認出自己，可接著的一句話就讓他心涼了半截。

“你的眼睛，我看著好悉。”

越看越悉，一定是在哪里見過，可就是想不起來了。

汪殳隨隨一笑，“姑娘見到的，可能只是眼睛跟我生得相似的人吧。”

想不到蘇語凝的眼神那麼好，早知道那日眼睛也該裝扮上的。

蘇語凝皺見他這麼說也只能相信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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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送出地雷的小天使：“阿喵”地雷*1。

第059章

春時, 還未到游湖泛舟的好時節，湖面上風吹起，站在船頭還是會覺得凍人。

船樓坐著一須發半白的長者, 褐直裰, 神抖擻, 眉目矍鑠。

謝蘊清謙恭地作揖, “多年未見老師，看到老師神健朗，我就放心了。”

季儒笑著讓他座，謝蘊清和林俞軒一左一右坐在下首。

季儒道：“為師也是不出, 不然早些時日過來, 還能喝上你的一杯喜酒。”

提及此，謝蘊清的眉目溫了下來, “改日我便帶子來拜見老師。”

季儒笑著擺擺手，“還有機會的，為師稍后便要啟程去蜀郡，不在此多留。”

“這麼快？”謝蘊清皺眉。

季儒憂神嘆氣，“路途遙遠, 加上那邊旱嚴重, 要抓些。”

謝蘊清沉默點頭。

“我來此也是為你。”季儒頓了頓道：“當年之事, 你已決心如此？”

謝蘊清眉眼間染上一冷意：“命債, 自然要用命來償了。”

季儒沉不語，謝蘊清要的結果可不是一條命那麼容易, 他這一局棋下完, 江寧的天恐怕都要變上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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