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諭齊眉心沉著暗,看向葉時才舒緩了神,“就是待了幾句。”
謝蘊清向兩人告辭,蘇語凝聽著他說話,用力地抱了安兒,一眼也不看他。
謝蘊清無聲嘆氣,起初那幾日還好些,越臨近他要走的這日,小姑娘就越發焦躁,今日來蘇府的路上就跟他置起了氣。
他看著,聲笑道:“妧妧不送送我?”
葉知道蘇語凝在鬧緒,其實心里舍不得,于是起道:“走吧,我也坐累了,就當走走。”
蘇語凝跟著起往外走,就是依然不看他。
謝蘊清想抱抱他,可當著岳父岳母的面也只能作罷。與話別,輕掀擺上了馬車。
直到車子往前了,蘇語凝終于憋不住了,跑上前墊著腳抓在車軒上。
葉被嚇了一跳,招呼車夫,“快停下!”
謝蘊清挑開布簾,蘇語凝眼眶紅紅地看著他,“說好了初七,你別忘了。”
謝蘊清心都化了,“好。”
……
夜沉涼如水。
顧氏一手握著拳頭反復垂著掌心在屋來回踱步,許嬤嬤推門進來,立刻走上前,“怎麼樣了?”
許嬤嬤凝著臉點頭,顧氏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那人辦事可穩妥?確保不會出問題?”
“夫人放心,是個要錢不要命的,他們提前會埋伏在必經的路上,而且這次跟著大爺出行的人我都一一安排過,都是不會功夫普通家丁……”后面的話許嬤嬤沒有再說,顧氏已經了然了。
“早在那年他就應該跟著陸映寧一起死的,讓他撿了一條命卻不知道珍惜,非要和我作對。”顧氏目兇狠,“這就怪不得我了。”
房門忽然被推開,顧氏和許嬤嬤大驚,渾的仿佛被凍住,在看清是誰后,才驟然放松下來。
許嬤嬤連忙把人拉了進來,朝四周看了看,“奴婢在外面守著。”
謝予安面沉難看,幾乎從牙里出話來,“母親,真的是你殺了陸氏!”
在他心目中,母親一直是溫嫻靜的,怎麼會做出這樣歹毒的事?謝蘊清說得竟都是真的!
面對謝予安的責問,顧氏怒上心頭,“母親這麼做都是為了你!”
“我若不這麼做,謝蘊清就永遠在你上面,他是嫡子,而你只能做庶子。”
為郡守嫡卻要做妾,被一個小小的商戶之在頭上,謝承看似對寵有加,實則一顆心全在陸映寧上,如何能甘心。
謝予安不敢置信地看著,“母親。”
“現在他去雍州就是為了查當年的事,他若不死,查了真相我就要死。你難道要看著你母親死?”顧氏視著他。
“他死了,謝家的一切就都是你的。”
顧氏最后的那句話就如同邪咒直擊謝予安的腦中,他眸逐漸冷了下來,母親說得不錯,謝蘊清死了,一切就都是他的,包括妧妧。
被浸了的執念瘋狂的占據了他,謝予安語氣平靜到近乎冷漠,“這件事,母親以后再也不要提起,一切就當沒有發生過。”
謝承一夜未歸,以往他外宿在百花園也是有的,顧氏并未放在心上,只招來了吳總管詢問。
吳總管道:“大爺憂心自己不理不好雍州那片的生意,臨行前提出讓老爺同去,因為是臨時決定,所以來不及回來稟報。”
顧氏踉蹌了一下,臉驟變,帶著恍惚和不敢相信。
吳總管詫異道:“二爺那時也是在場的,他沒與您說嗎?”
顧氏張了張,發出抖的聲音,“去追……快去追。”
吳總管不明所以,謝予安從外面走了進來,笑道:“母親這是怎麼了,父親只是出去數十日就回來。”
他轉頭對吳總管道:“你去忙吧。”
顧氏看著他,聲音驚:“你知道你父親也去了。”
“我知道。”謝予安聲音輕淡。
顧氏駭然地盯著他看,忽然狠狠一掌打在他臉上,“你知道為什麼不說!”
對許嬤嬤吼道:“還不快讓人去追,追回來!”
“不準去。”謝予安抬了抬眼,“不是母親說的,謝蘊清必須死。”
“我不知道你父親也去了。”顧氏像是不認識他一樣,“可是你知道啊,你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他去送死,這是你父親!”
“母親有沒有想過你現在去把人追回來,要怎麼解釋?”謝予安咄咄問,“要是父親知道了真相他又會怎麼樣?”
顧氏慘白著臉,心都冷了,大哭著捶打謝予安,“那我也不能看著他死。”
謝予安看如此,不得不道:“我已經派了人過去保護父親,應當不會出事。”
“應當?”顧氏哭得撕心裂肺,“若是出了岔子呢?”
“母親。”謝予安冷下聲音,“事已至此,我們沒別的選擇了。”
顧氏恍惚的癱下子,許嬤嬤連忙扶住,“夫人!”
謝予安囑咐道:“母親好好休息。”
謝蘊清剛離開的頭兩日,蘇語凝就跟缺了水的小白菜似的,整個人蔫頭耷腦的,尤其是夜里睡覺的時候,熄了燈后還在被窩里掉過眼淚,委屈就的仿佛自己被拋棄了似的。
好在蘇府人多熱鬧,還有安兒天天跟鬧騰,還去找過柳綰綰兩次,漸漸的也就不時時想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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