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到現在，喬以笙終于給了鄭洋第一個明確的反應，那就是哂笑。

接收到哂笑的鄭洋低垂眸:“嗯，我也覺得自己當年很可笑。”

然后是長達一分鐘的緘默。

喬以笙鬧不明白鄭洋這是在反省還是講不下去了。

越來越覺得，今天鄭洋整個人有說不出的古怪。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輿論力太大，令他改變太大，和對他的印象產生偏差，所以產生古怪。

鄭洋這時重新抬頭，又一次跟道歉:“對不起。”

繼而鄭洋恢復如常的笑意:“你看我，不看闖子，讓我很開心。”

“后來我一度懷疑，我猜錯了。闖子還是很多朋友，好像并沒有太把心思放在你上。我讓陳老三他們幫我追你，闖子也沒有拒絕。我有想過他是不是打著幫我忙的機會，私底下和你接，挖我的墻角，可是也沒有。”xinkanδんu.com

“我想，應該是他邊人太多了，既然我追你，他就朋友妻不可欺。他也是不屑和我搶人吧。”

“直到我們進山挖許愿沙，”鄭洋回憶道，“進山前的準備其實很多是闖子幫我的忙。進山后聽說了山里的況，我原本已經被大家說服，不打算冒險的。但我發現闖子私下準備單獨進山。”

“他沒告訴我們，我的直覺告訴我，他可能要和我搶了。所以我改變主意，和大家商量，生留守，男生進山找許愿沙。闖子就沒單獨行了，和我們一起。”

“……”喬以笙無話可說，心則也因為知曉了當年的更多詳而鼓噪。

鄭洋幾乎把咖啡快喝了:“上次已經告訴過你，許愿沙其實是闖子先挖到的。分隊的時候，我是故意把我自己和闖子分在一起的，初始目的是為了監督闖子，讓他不離開我的視線范圍。但沒想到真讓他挖到許愿沙了。”

“我很卑劣，在他找到之后，就默認他是幫我找的，跟他道謝，試探他的反應。結果被我試出來了，他不愿意把許愿沙給我。”

于是鄭洋很直白地問陸闖，是不是也喜歡喬以笙。

陸闖沒有承認，只告訴鄭洋，想要就憑自己本事再去找。

鄭洋便向陸闖表達了，他對喬以笙的喜歡、對許愿沙的迫切。

但說來慚愧，鄭洋對自己真意切的話記不清楚是怎麼說的。他只記得講完之后，陸闖是沉默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便趁著這個時候先下手去挖許愿沙。

因為太著急，他沒注意到旁邊那塊石頭是松的，他才挖了一些，就連人帶瓶摔下斜坡。

他的第一反應是抱許愿沙不能丟，之后便失去知覺。

等他在醫院醒來，睜開眼后看到的就是喬以笙紅著眼睛守在他的床邊。

鄭洋嘲弄:“所以闖子說的沒錯，許愿沙是他讓給我的。”

呵。喬以笙因為鄭洋更為詳細的講述，重新生出對陸闖的憤怒，沖擊掉了幾分鐘前心跳的那點鼓噪。

之于陸闖來講究竟是什麼玩意兒，才能他這樣被讓出去了？——“讓”這個字，本侮辱就極強吧？

鄭洋深呼吸一口氣:“我也應該向闖子道歉。但我沒辦法和闖子見上面。我最近在想，如果以前我沒有堅持追求你，你應該會為闖子的朋友。”

“不會。他不是我喜歡類型。”喬以笙的嗓音難掩冷意，篤定道，“即便會，那我也和他曾經其他的朋友一樣，短暫的一段時間就分手了。”

鄭洋喝掉最后一口咖啡:“你現在的說法，也是我前幾年的想法。以前我不覺得我對不起闖子，我是和他公平競爭，最后我贏了。他也不適合你。我追到你是沒錯的。”

“可錯的是我。”放下咖啡杯，鄭洋的雙手重新在桌上握，“在我發現我自己不對勁的時候，我就該和你分手，不再耽誤你的。”

喬以笙無言。

窗外夜幕低垂，城市的霓虹上空約能見到云層翻滾。

宛若此刻鄭洋眼里復雜的緒:“以笙，謝謝你聽我懺悔。我知道時至今日我的道歉沒有任何意義。”

聽起來像是結束語了，喬以笙點點頭:“鄭洋，好好正視你自己接下去的人生。”

“我會的。”鄭洋因為笑而彎起來的眼睛里涌波，“以笙，遇到你我很幸運，你是一個很好的孩，我祝福你得到你的幸福，祝福你永遠快樂。”

“……謝謝。”喬以笙覺得到，現在的他由衷地誠懇。

不免略，有種時倒流的錯覺，倒流至還是大一時，初識的鄭洋。

或許也該相信，所初始的鄭洋，真的喜歡。

臨別前，喬以笙還是關心了一句:“你離開霖舟，要去哪里？帶你媽媽一起嗎？”

許哲呢？是不是也一起——咽在里，到底沒出口。

他如果想和許哲生活，伍碧琴能接嗎？

這或許對他是個難題，不問比較好。

鄭洋沒有正面回答，只是牛頭不對馬地說:“大家都會很好的。”

旋即他便提醒喬以笙:“快十點了，你回家吧。太晚了不安全。”

“嗯。”喬以笙拉上李芊芊，起。

鄭洋也和們一起離開咖啡廳。

等到下樓的電梯后，鄭洋沒進去，留在電梯外。

“我坐另一部。”他說，笑著與道別，“再見，以笙。”

口吻異常地正式。

喬以笙狐疑覷他一眼，禮尚往來:“再見，鄭洋。”

隨著電梯門緩緩關上，鄭洋始終保持溫的笑意的面龐一點點從眼前消失。

莫名地，喬以笙有點心慌。

揣著心慌下到酒店大堂，和李芊芊走到門口等的士，手機忽然有來電。

相當罕見，竟然是陸闖打的。

和陸闖通電話的次數屈指可數。

喬以笙接起，立刻聽陸闖問:“鄭洋有沒有去找你了？”

很難得，聽到他的著急。

“嗯，剛見完。”

“沒事？”

“沒事，說了些話。”喬以笙問，“怎麼了嗎？”

陸闖的聲音很是沉凝:“陳老三告訴我，許哲收到鄭洋留的書，正在瘋狂找鄭洋。”

喬以笙應聲愣住。

而就在這個時候，半空中有一團黑影飛速地垂直下墜，將將落在們面前的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