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林語熙跟老劉說:“我回柒樾府。”
周晏京看過來:“怎麽又搬回去了?”
因為在鬆雲灣度過的日子,好的太虛假,痛苦的太真實,這兩部分都不想再回憶。
當初從柒樾府搬過來也是因為魏斌,暫時的,現在魏斌這個危險已經解決了,而且自己在柒樾府住得很自在。
現在柒樾府對來說才是家,一個讓覺得放鬆的地方。
“管太多了你。”
林語熙說完這句,忽然記起在這輛車上,周晏京曾經和說過同樣的話。
不過那時他還用嘲諷的語氣稱呼“周太太”,現在他已經是準前夫了。
一時有種回的覺。
不知道周晏京自己記不記得,他用一種很鬧心的口吻說:“怎麽離個婚,你還離出叛逆期了。”
林語熙沒有和他說話的,原本把臉衝著窗外看風景,後來手機響了,就低頭看起微信。
周晏京視線漫不經心從屏幕上瞟過。
花裏胡哨的表包一片,顯然不是譚愈。
他目定在上頭的群名上。
“霖城三小花旦?”周晏京咀嚼一番這個名字,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跟沾上邊,有種奇怪的好笑。
林語熙馬上把屏幕側了側:“看別人手機,你禮貌嗎?”
譚星辰拉了一個三個人的小群,每天和虞佳笑兩個人在群裏瘋狂刷屏。
從今天中午這家外賣好像昨天的隔夜飯,吐槽到熱搜上婚出軌的翻車男豆:這男的很“周晏京”。
在們口中,周晏京是個形容詞。
林語熙每次打開微信看到那個群名,都會不自地先尬上一下。
不知道譚星辰到底是以怎樣的神狀態想出這個名字的。
周晏京兩條長疊,見地既沒有接沒完沒了的電話,也沒有拿電腦辦公。
他閑適地靠著座椅,似笑非笑:“你們三個裏也就你能沾上花,們兩個誰是小,誰是旦?”
林語熙:“……要你管。”
到柒樾府樓下,林語熙下車,彎腰衝駕駛座的老劉說了聲:“劉叔,今天謝謝你了。”
老劉寵若驚,趕忙道:“太太,您太客氣了。”
被無視的周晏京在後麵輕哂:“你怎麽這麽會謝呢。你給你的病人做手,他們都是謝你的手刀嗎?”
“也不一定,有時候也謝手剪。”林語熙說完,正要關車門。
周晏京懶散地瞥著:“我好心送你回家,你不請我上去坐坐?”
林語熙:“你現在也沒站著。”
周晏京被噎了一下,還沒來得及說別的,林語熙關上車門,走了。
“……”周晏京在車裏被氣得牙,“牙尖利,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老劉從後視鏡默默看他一眼。
你說呢?
看著的影進了樓棟大堂,老劉沉片刻,猶豫地開口:“二公子,我說這話可能不太合適……”
周晏京忙了一整天,這會有點累了,靠在座椅上了眉骨:“你都知道不合適了,還講什麽。”
老劉就閉了。
他把車子調頭,後麵的人又出聲,懶洋洋地:“你剛想說什麽?”
老劉其實都想打退堂鼓了,但看看他這會雖然疲倦,但很放鬆的樣子,跟前段時間明顯不同。
自從林語熙從鬆雲灣搬走之後,他的心就很不好,天天沉沉的,中間倒是好了一段時間,因為那幾天,林語熙在周家老宅待著。
“您有話跟太太好好說嘛,吃不吃的,您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周晏京倒沒怪他多,隻是不輕不重地哼了聲:“吃什麽,都不吃,心比石頭還。”
“您看您,您這啊,我都扛不住,別說太太那麽心地敏的人了。”老劉天天眼睛裏看著這些事,心裏也憋了很多,一開口有點收不住,多說了幾句。
“咱們男人嘛,心要開闊一點,格局要大一點,先低個頭服個,沒什麽大不了的,麵子能比人重要嗎?人要是真跑了,難的不還是您自個兒。所以呢,不舍得就說不舍得,想和好就說想和好,皮子一張的事,這有什麽難的?”
“還學會揣我的心思了?”周晏京散漫的眼神掃過去,“誰告訴你我想跟和好?”
老劉小聲嘀咕:“不想和好,你天天往人家跟前湊。”
就在這時,一臺寶馬7係從他們旁邊的車道錯開了過去,周晏京忽然出聲:“停車。”
老劉依言靠邊停下,周晏京神不明地盯著後視鏡裏看了一會。
“調頭回去。”
老劉調頭開回柒樾府時,那臺寶馬7係停在林語熙的樓下。
他不認識那臺車,不解地回頭看看周晏京。
後者降下了車窗玻璃,盯著樓上某一層明亮澄黃的窗子。
興許是被寒風吹得,他臉上冷冰冰的,一表都沒有。
林語熙打開門,譚愈把帶來的盒子遞給:“朋友送了幾箱草莓,星辰說很甜,讓我給你帶一些嚐嚐。”
古都華的三草莓,白珍珠、淡雪和紅草莓,整整齊齊地碼在盒子裏。
“你這麽晚跑來給我送這個嗎?”林語熙到一點力,“下次不要這麽麻煩了。”
譚愈沒說在醫院停車場等,但看到和周晏京離開的事。
笑著道:“現在有什麽好東西都先想著你,一天催我幾遍,我今天剛好有事來這邊,也是順路。”
不管順路不順路,特地來給送草莓,林語熙當然明白是為什麽。
就在這時,譚愈看到手裏的螺刀:“你在忙什麽?”
“熱水突然不工作了,售後那邊要明天才能派人過來,說可能是座的問題,讓我先自己試試有沒有電。”
“怎麽不業來?電的東西你自己不要,很危險的。”
林語熙有點汗:“因為上次……”
上回被嚇著了,這麽晚要是再電工師傅過來,自己一個人會有點怕。
要是別的東西還好說,能湊合一晚,撐到明天,但要沒有熱水,澡都洗不了。
譚愈道:“不介意的話,我幫你看看吧。”
半個小時,賓利停在樹下的影,沒挪過地方。
周晏京抬起手腕看表的頻率越來越高,眉心已經快擰出川字。
老劉不明所以,踟躇地問:“這麽晚了,您在等什麽?”
沒想到他問好,周晏京的神更冷了。
他一言不發,打開車門下車,拔高大的影大步走進燈火通明的大堂,周的空氣都被染得沉。
林語熙聽見門鈴去開門,看見周晏京站在門外,愣了下:“你怎麽還沒走?”
周晏京倒是把表收斂得很好,看不出任何異樣,若無其事道:“借個衛生間。”
林語熙拿起手機看了看:“這個時間你不是應該都到家了,怎麽跑來我這借衛生間?”
“怎麽。”周晏京語氣幽幽地,“家裏不方便?”
林語熙一臉狐疑,覺得他莫名其妙。
就在這時,譚愈從廚房走出來。
他外套掉了,袖子挽了起來,腳上還穿著拖鞋,就好像男人下了班,回到自己家裏的模樣。
譚愈看到他,也是一怔:“晏京?”
周晏京的若無其事裝不下去了,明亮的燈照著,他的臉卻越來越黑。
“我不能上來坐,怎麽他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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