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後，林語熙走到停車場，幻影停在老位置。

老劉沒有下車為開車門，心裏在想事，也沒留意，自己打開車門坐上去。

車子啟，駛出醫院，窗外悉的風景掠過，腦子裏思索著亨泰銀行的事該怎麽查。

在周家這麽多年，幾乎從來不接亨泰，要是貿然表現出異常的興趣，周啟禛那樣明強幹的企業家，很容易就會察覺吧。

正發呆，意識到靜默的車廂裏，一點說不上來的不對勁。

視線轉向駕駛座。

彩橘的晚霞映進車廂，男人修長手臂搭著方向盤，側廓深邃，骨相在夕的影下英俊無雙。

顯然不是老劉。

周晏京側眸，目和在視鏡中漫不經心地匯。

“終於發現了？人都把你拐跑了，還傻呆呆地跟著走。防備心天天就隻用來防我了是不是？”

“防你防錯了嗎？”林語熙的心思都放在別的事上了，要不是第六提醒，都沒注意到司機換人，“你閑著沒事幹嘛要冒充老劉。”

“我冒充老劉的難度會不會太高了點？”

特意來接老婆下班，沒想到老婆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周晏京把車停到路邊：“來前麵坐。”

林語熙下車，換到副駕去坐，低頭係安全帶的時候，聽見周晏京散漫含笑的誇讚：“都知道自己係安全帶，真棒。”

“……”

林語熙有種被他當弱智兒的覺，這都能誇？

“我了還知道吃飯，下雨知道要打傘呢。”

“這麽厲害。”周晏京挑起眉，似笑非笑地，“那看見老公知不知道要做什麽？”

“不知道。”林語熙把頭扭向前麵，白淨的臉上表理直氣壯，“老師沒教。”

周晏京解了安全帶，上朝這邊傾斜過來，清俊的眉眼睨著，慢悠悠的尾調裏染著輕佻：“那周老師教教你？”

明知道是個不正經的玩笑，林語熙還是被他曖昧的語氣弄得腳趾不由自主蜷了一下，耳垂也開始冒起熱氣。

“你教什麽？”問。

就在這時，一通不識趣的電話打斷了周老師的教學工作。

周晏京拿起手機，林語熙瞥見來電的名字：有錢老頭兒。

興致被擾，周晏京嘖了聲，坐回去，不不慢接起電話：“有什麽指示？”

周啟禛長居高位，下達命令都是言簡意賅的短句：“你過來一趟。”

“過不去。”周晏京閑散道，“在調戲學生呢。”

“你哪來的學……”周啟禛問到一半不問了，知道這個混不吝的兒子是什麽德行。

“你這兩天個空出來，亨泰跟博宇聯合作的模式，還得再商討商討。”

周晏京不以為意：“這點小事，找我的副總談就行了。”

從不被允許沾手家業的廢二公子，到國頭部投行創始人，博宇如今已經為亨泰銀行選擇銀證合作對象時的最優選。

周晏京在他老子麵前，一點不缺底氣。

因為從前那些事，周啟禛總對他有愧，拿他沒轍：“那讓你哥找你談。”

周晏京：“我怕他？”

周啟禛：“……”

林語熙耳朵注意著他們的對話，大概聽明白了一點，心念了，問周晏京：“爸找你？”

周晏京視線移過來，說：“要不先過去看看吧。”

周晏京右手過來，閑閑地了下耳垂，對著話筒道：“看在你兒媳婦的麵子上，我賞個臉跟你聊會吧。半個小時到。”

這通電話來的時機簡直是雪中送炭，走進亨泰銀行總部大樓，想到當年爸爸也曾在這裏工作，林語熙心裏說不出的滋味。

周啟禛的辦公室風格與周晏京大相徑庭，四出老幹部嚴肅深沉的氣質。

他正坐在茶桌前煮茶，周晏京牽著林語熙進來，他道：“坐吧。”

桌子上擺著紅絨蛋糕和咖啡，他專門讓人準備的：“先吃點墊墊肚子，待會談完事去吃飯。”

林語熙乖巧道：“謝謝爸。”

兩人談事並沒避著，林語熙安靜坐在不遠的沙發，吃完半塊蛋糕，在他們說話的間隙問了一句：“我能去參觀一下嗎？”

一出聲，周晏京的目便投來：“無聊了？”

沒等周啟禛發話，他按下線來董吩咐，“帶去逛逛吧。”

周啟禛沒說什麽，泰然自若地喝著茶，看起來對並不防備。

董態度恭敬又周到，帶領林語熙到各層樓參觀，一邊簡單介紹為介紹公司的組織架構。

亨泰銀行總部有很多個部門，各個部門下又有詳細分支，分工明確。

林語熙話不多，大多時候都是安靜耐心地聽著，偶爾詢問一兩句不懂的地方，董便為做進一步的解答。

信息科技部足足占據三層樓，到九樓時，剛好上一個件工程部的部門經理。

這經理會來事，見董親自帶著人來參觀，湊上來自來地搭話，知道這是周家二太太，頓時更熱了，親自給林語熙介紹。

“這層樓是件工程部，負責開發和維護件係統，保證咱們銀行的正常運行。樓下是網絡安全部，主要負責咱們銀行信息係統的安全和防護，確保不會被黑客攻擊，信息泄。可以說，用戶的賬戶安全，全靠咱們部門保障。”

林語熙冷不丁問：“那如果部人員監守自盜呢？”

“哎喲喲，這可不能！”經理被這個問題嚇個半死，“咱們亨泰在這方麵的管理可是業最嚴格的，別說普通員工了，就是我這個經理也沒權限能擅自客戶的賬戶。”

林語熙又問：“開發係統的工程師呢？”

“咱們銀行現在使用的這個係統，需要幾個部門通力協作運行，就算是當年親自設計開發的工程師本人來，想修改個腳本，也得層層往上審批，況且他人早就不在了。”

經理在件開發部幹了十年了，自然對這些曆史如數家珍，“不過當年他還在的時候，確實是咱們整個係統權限最高的技總監，要是他心思，說不定還真能……”

董用力清了清嗓子。

意識到多的經理趕往自己上拍了一下：“說多了，說多了。現在係統已經經過很多升級，沒有任何人有那麽大的權限了。”

林語熙點了點頭，說：“那很安全。”

臉上的神毫無波瀾，渾的流速卻快了起來。

董接到電話，周啟禛和周晏京的事已經談完，林語熙跟著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