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云渺搖頭,磕磕道:“那錢、那是,爸媽,留給的。”
“那就我出。”段宵看著訝異的臉,嗤了聲,“不過得看你姐同不同意。”
他懶洋洋地拖著腔,又接了句:“畢竟,我只是一個很有錢的——‘朋友’。”
“…”
溫云渺聽出來了。
他應該是夏仰的追求者,雖然追求未遂,但人看上去是好的。
看著他臉上那道傷口,低下腦袋,糾結地說:“對、對,我,剛才…”
“別急,別,先在腦子里想好。”段宵看出在想什麼,支著額,“你這樣說話沒人愿意聽。可以慢,別總卡。”
男生從容不迫地教:“對不起。”
溫云渺跟著學:“對不起。”
段宵:“不是故意打你的。”
溫云渺:“不、不是故意打你的。”
段宵:“能原諒我嗎。”
溫云渺咬:“…能原諒我嗎?”
段宵低笑了聲,回答:“能。”
“咔噠”的鑰匙穿進門孔聲響起,拎著藥袋子的夏仰收了傘,正好進門,瞥見了客廳里這詭異又和諧的一幕。
段宵像個老大爺似的靠坐在沙發上,而溫云渺像個做錯事的小朋友站在旁邊。
夏仰心底有疑他倆在干什麼,但沒表出來。
背關上門,代了聲:“渺渺,你先回房間。”
溫云渺看了他們一眼,乖乖地進去了。
藥膏、消毒都放在茶幾上。
夏仰給他推過去,低聲道:“不好意思,我妹妹見到陌生人會應激反應。”
段宵哂了聲:“道過歉了。”
局促地坐在他對面:“我們談一談吧。”
段宵的眼眸黑沉,指尖放在膝上輕敲,住笑:“好啊。談談你為什麼對我的電話消息視若無睹,也談談你為什麼要在你妹妹面前說我只是朋友。”
“我覺得我們不太合適,就到這里吧。”夏仰囁嚅開口,“以后不要再聯系了。”
他當然清楚這些天逃避的意圖,聽到這里也不例外。
沉默地對峙著,焦灼在空氣中燃燒。
半晌,段宵角出個譏誚的弧度:“我實在不明白,你對我到底哪里不滿意。”
從轉到附中來的第一天起,對陸嘉澤都能出個笑,對他卻連眼神都吝嗇給一個。
就算是誤會他是羅良琛的兒子,可解除誤會后,換來的居然是分手。
“你要的,我不是都給了嗎?羅良琛現如今在多倫多,出門打個車都得蹭他兒子的卡。”
段宵緩聲,像是安排好了般:“他會迷上賭錢,在華人圈臭名遠揚,人人喊打,跑去教堂才能蹭頓飯吃。你不滿意嗎?”
夏仰攥手掌,做了好幾次深呼吸:“你也很滿意啊…就這樣吧,這件事到此為止。”
“到此為止。”他重復了一遍這句話,站起,緩緩走近前,“然后分手?如果我不同意呢。”
“我會換號碼。”夏仰蹙眉,“你不同意又能怎麼樣?和之前那樣死纏爛打嗎?”
段宵臉淡漠,笑了笑:“那樣沒用,讓你產生了我很好甩開的錯覺。”
他語氣越平靜,夏仰心里越忐忑。果然,聽見了他冷冰冰的下一句話:“曾祥后來沒聯系過你嗎?”
曾祥,是當初找來拍和羅良琛的攝影師。
也是能證明污蔑羅良琛的唯一證人。
夏仰沒有勒索過段家一分錢,可的行為確實是誣告陷害。只要羅良琛追究起來,是可以立案的。
眼神閃躲地看向地面,強裝鎮定:“你也參與了。”
“寶貝,可他是我爸。”溫熱的手掌住的后腦勺,段宵面無緒,“你不想我用這種辦法對你吧?”
夏仰心頭涌上一寒冷的懼意,用力地閉了閉眼睛。眼圈轉紅,微抿著:“你想怎麼樣?”
“我想的可太多了。”他慢悠悠地抬起下頷,手勁卻大到讓吃痛,“你這段時間,真是惹得我很生氣。”
咬牙不吭一聲,被他掐住下。
段宵冷聲:“看著我。”
夏仰攥的手瑟一下,著他近在咫尺的那雙黑眸。在這樣毫無勝算的對峙下,眼淚哆嗦地掉了下來。
后悔為什麼會招惹上這樣一個惡魔。
他指腹輕開眼淚,低喃:“這招不管用了,得把你剛才說的分手收回去才行。”
夏仰悶聲:“你只是要我留在你邊,要多久?你不會以為能用這一件事要挾我一輩子吧。”
如果他打的是這種主意。
寧愿他去告發,大不了在監獄蹲三年。
“要挾說得多難聽。你大姨欠的債加利息一共30萬,我幫你還。”段宵沒什麼耐心道,“溫云渺不是在等肝源嗎?京州最好的肝臟科在我家公司旗下的醫院里。手加預后,算它200萬,我可以一次打給你。”
他有備而來,籌謀得清清楚楚。
越聽越覺得齷齪:“條件呢?和你上床?”
段宵頓了下,倒是沒料到會如此直白,眼里帶著諷刺的笑:“對,你的人自由也全屬于我。”
“你——”
“你什麼?”他松開手,平靜地坐回對面,卻有種盛氣凌人的怒火,“你沒資格跟我講價還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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