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和馬背上的主人一樣,桀驁又盛氣凌人。
夏仰握手下韁繩,對那匹馬兩條前蹄站立的高度弧線看得心驚跳。
對馬并不熱衷,學會后也不經常騎,更遑論賽馬。也不認為段宵多騎馬,但他喜歡征服和未知速度的快。
他這個瘋子。
因為下午還要去墓園,鐘及巍并沒有繼續留在這場局里。
他來找提前離開的夏仰那會兒,正在馬棚里給歪歪喂胡蘿卜,馬工在旁邊和笑著聊天。
暖洋洋地傾瀉一地,灑在肩上,照得那一頭烏黑長發都泛著金黃的栗,瘦削白皙的手臂還沒邊上那顆大青菜壯實。
讓人覺得意外的是,這麼大的一匹馬在夏仰面前居然這麼乖,還出厚實的舌頭手背。
可見這小姑娘想討人喜歡也實在簡單。
畢竟連馬都俯首稱臣。
夏仰洗過手,被人提醒才回頭看見了他:“鐘先生。”
鐘及巍點頭:“走吧。”
后的馬場運營部正進午休時間,馬都進了馬廄里休息養。但門口漸漸多了不車輛,顯然都是預約過后來玩下午場的。
夏仰跟著男人出去,一直到車上都覺得心忐忑,想了想還是主開口道歉:“今天對不起,鐘先生。”
鐘及巍把打包的糕點遞給,邊倒車邊問:“為什麼說對不起?”
“我會騎馬,那匹歪歪也是我的馬。一開始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解釋…不是惡意瞞的。”
鐘及巍淡定地點了點頭:“是因為和那位小段總有關嗎?”
“是。”怕他誤會,又趕補上一句,“但我已經有近兩年沒和他見過了。您也知道,他剛回國沒多久。”
夏仰知道這一定是最后一次被他帶到這種生意局上。
畢竟自己帶過來的伴卻和對家代表糾纏不清,難免會聯想到項目報價這類商業機是否被泄。
記得以前和段宵出去談合同的時候,也遇過一次類似的況。
因為對面那位剛畢業的書是陸嘉澤談過的友之一,當天在壁球場上就鬧得很難看。
想到這里,夏仰再三強調自己會避嫌:“我不知道您今天會帶我來這里,也不會再來了。”
鐘及巍頓了頓:“夏仰,你比我想像得要懂事很多。”
人世故是懂事,見多識廣也是懂事的一部分。
他原以為夏仰只是一個稍微出點的大學生,沒料到和段家的大公子也有過往緣分。
“我冒昧地再多問一句,段宵和你是…”
夏仰低眸:“他是我的前男友。”
鐘及巍恍然道:“難怪了。”
難怪剛才段宵這麼明目張膽地落他面子,原來除了舊仇,還被單方面加上了新怨。
年輕人沉不住氣,就快把對他的不爽廣而告之。
看來這單合同應該是談不了。
還得提防對方會不會因為這些私怨對他打。
“夏仰。”鐘及巍嘆口氣,帶了幾分長者的慨,“你這個前男友,有點棘手啊。”
夏仰不了解他們生意上的合作糾紛,只當他在慨自己今后的境。
方才段宵多咄咄人都擺在明面上了。
什麼要做人的這種混話也說得出來。
贊同地“嗯”了一聲,有些苦惱地看著車窗外,不知道是在祈禱還是在迷茫。
從墓園回來后,鐘及巍果然沒有再聯系過。
他本來也只是之前所在省舞團的贊助商之一。
要不是因為他去世不久的兒鐘梓漾是溫云渺肝源的捐贈者,他們也不會有這個契機認識。
而夏仰在幾個月前被招進了中歌舞劇院實習,已經不在省舞團工作學習了。
只要在中歌舞劇院的實習結束后,參加并通過其部考核,就能獲得編制轉正,為一名正式的青年舞蹈者。
臨近畢業季總是忙碌的。
夏仰也無暇去思考其他問題。
一周后,向導師提了自己的論文。
修修改改了初稿之后,又因為論題偏離給被打了回來,查重修文到幾乎崩潰。
不僅是,宿舍里其他幾個室友照樣因為幾萬字減到8千字的畢業論文呼天搶地。
莊婧看著導師在論文最終稿上怪氣的點評,留下一把辛酸淚,向寢室里最后一位戰友:“夏夏,你這次是不是也過了?”
夏仰疲憊地合上電腦:“過了,就等答辯了。”
不僅論文過了,還多了一項任務。
被老師欽點為優秀學士,要將自己的論文放在學院論壇里,作為最佳畢業生的果展示。
老師的原話是:你的實踐經驗和履歷最富。
夏仰聽出的潛臺詞是:除了你拿過的各類舞蹈大賽獎,你做過的兼職最多。對學院里的人來說,知名度也最廣。
說來,也是夏仰這些年的努力積累和運氣使然。
從高三暑假就開始各種找兼職工作賺零用錢,也去跑過很多次小劇組的舞蹈替。
沒想到去年年末,因一部大的古偶小網劇偶然走紅了一陣子。
那部低本的網劇得突然,甚至將幾個娛樂圈小明捧紅好幾個新生代新一線明星。
夏仰作為火主的舞替,那段跳舞的視頻也被剪了出來反復傳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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