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曉月神尷尬。

不過還是勉強地笑了笑，“陳大哥以后也不用見到我了，你應該到高興才是。”

陳今朝神緩和些許。

莊曉月畢竟沒有給他造什麼損失，況且莊曉月在事發之后選擇離開集團，說明還是要點臉的。

還有一句話說得對，以后陳今朝也見不到莊曉月了。

陳今朝給自己倒了杯酒，喝進肚子之后才皺眉說道:“說吧，你找我過來有什麼事？應該不是單純向我道別這麼簡單吧？”

“你有什麼訴求，不妨說出來。”

他剛才想起來一件事，之前跟余夢之談到莊曉月的時候，余夢之對的覺很不錯。認為這個生敢打敢拼，而且還勇于負責，看不出來背地里做了這麼多見不得的齷齪事。

莊曉月臉上出勉強的笑容，“陳大哥，我真沒什麼訴求，只是想跟你正式道個別而已。余總那邊，多半瞧不起我這種人……”

陳今朝沉默。

這些話雖然刺耳，但確實是事實。

“其實以你的條件，沒必要做這些事，我實在想不到你做這些事的理由。”陳今朝對莊曉月沒有想法，只是覺得這樣做是不對的。

莊曉月嘻嘻笑道:“陳大哥，你這是在勸從良嗎？”

的笑聲里，多有幾分凄涼。

“是，也不是。”陳今朝說道。

他覺得莊曉月和他一樣，都是從底層出來的人，在本質上他們是一類人。看見莊曉月誤歧途，陳今朝有種說不上來的覺。

莊曉月盯著陳今朝的眼睛，等到陳今朝回過神之后又收回目，“陳大哥，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我出生在窮苦的西南大山之間，在我出生的時候我爸就因為吸食過量違藥品死亡，是我媽媽含辛茹苦帶我長大。但你應該知道，一個生活在貧困山村的寡婦會經怎樣的遭遇，在我七歲那年我媽媽也因為艾滋病去世，死之前一直抓著我的手喊疼。”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app閱小說閱讀最新章節。

陳今朝心臟一。

這些罪孽的過往肯定給莊曉

月留下深深的痛苦印記，甚至刻在的基因中。

他一聲不吭，又喝了一杯酒。

莊曉月繼續說道:“從那以后，我就經常被村里的老漢欺負。”

至于是怎麼欺負，陳今朝很清楚。

“那時候我還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直到我長大之后才明白。當初我以為我一輩子都走不出那座大山，直到我十二歲那年，被同村的一個大哥帶我進城賺錢。十五歲那年，遇到了我的主人，他將我從那些地方帶出來，讓我認識到了另一個世界。”

“他也會像其他男人一樣欺負我，不過他給我請家教，供我念書還托關系讓我上大學。”

“我很激他。”

這是一個窮苦大山孩的自述，沒有半分虛假與夸大。

甚至——

還說得比較溫和。

實際上的遭遇，比這番描述凄慘百倍。

陳今朝再次看向莊曉月，約明白了莊曉月為何每天臉上都掛著甜甜的笑容。沒有怪罪這該死的，橫流的世道，反而恩如今所擁有的的一切。

對于莊曉月來說，確實是如此。

認為自己能有今天，全都是主人所賜予，所以讓干點臟活累活也沒什麼關系呢。

反正也覺得自己是個卑賤的人。

莊曉月主舉杯，敬陳今朝一杯酒，“陳大哥，我之所以想跟你告別，是因為你跟其他人不一樣。那些人看我的眼神多有些猥瑣，但這三年里你始終沒有用那種眼神看過我，哪怕我奉主人之命接近你，你也不會和其他人一樣出貪婪的眼神。”

“這一杯，我敬你。”

莊曉月一飲而盡。

陳今朝也默默喝了一杯酒。

似乎覺得陳今朝的緒有些低沉，莊曉月甜甜地笑道:“陳大哥，其實你不用這樣。相比于我們大山里其他孩來說，我已經算是最幸運的那個了。”

“至……”

“我每天睜眼就能看見這繁華的世界，而不是一無邊際的大山。”

“那真的會令人絕呢。”

走到窗邊，將窗口打開一道隙，

熱乎乎的微風將發吹起，熾烈的日照在莊曉月白皙如羊脂玉凝的，“陳大哥你看，大山的冷風永遠吹不到寧海，而我現在卻正沐浴著寧海的暖。”

“這就夠了，不是嗎？”

陳今朝心臟了幾下，被眼前這個孩的一番話所。

上那樂觀，使得陳今朝相形見絀。

他轉頭看向窗外的高樓大廈，在城市的繁榮背后還有多如莊曉月這般窮苦的孩子在大山之中苦苦掙扎？大城市對于他們來說，如天堂一樣遙遠，而他們所在的地方又和地獄有什麼區別？

“徐老，我終于明白你為什麼這麼孤獨了。”陳今朝心中暗道。

徐漢臣是個逆行者。

他不僅在與敵國戰斗，也在與世家門閥戰斗，更是在與自己、與人戰斗。

之前陳今朝還不理解徐漢臣為什麼不讓兒子孫從軍，現在他約有些明白了，他是個真正意義上的理想主義者。

陳今朝不在想，自己有沒有資格接他的班？

力，真的很大！

莊曉月的話將陳今朝思緒拉回到現實，二人從初次見面談到各自未來，莊曉月爽朗笑道:“或許，以后我還會被主人送到那些地方，也沒有與陳大哥再見面的機會。不過，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陳大哥。”

“這杯酒，敬陳大哥還有我們各自的未來，祝陳大哥在將來的道路上披荊斬棘，一往無前！”

一個多小時過去。

二人站在酒店門前的公車站，一人向東一人向西。

陳今朝替莊曉月了輛網約車，在即將分別之際，莊曉月臉蛋通紅笑著向陳今朝用力揮手，“陳大哥，再見了。”

“還有一件事我剛才忘了告訴你。”

“其實……”

“我喜歡你！”

不等陳今朝反應過來，莊曉月就已經鉆網約車，在陳今朝注視下消失在西邊馬路盡頭。

許久之后。

陳今朝才搖搖頭，獨自往東邊走去。

《鵲橋仙·七夕》有言——

“相逢一醉是前緣，風雨散、飄然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