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今朝起，鄭重向肅霄敬了個軍禮。

當年的事確實有重重疑點，經過肅霄的提醒之后陳今朝才幡然醒悟，肅霄才是最值得敬佩的人。

他還是自己的老大哥。

肅霄也敬了個軍禮，放下之后卻是苦笑道:“多年沒有敬軍禮了，以至于有些生疏，差點忘記了呢。”

陳今朝只到陣陣心酸。

肅霄還在為國家效力，卻背負叛徒的罵名，連自己的妻都要背負著常人所不能承之重。

這種況，是正常的麼？

“肅大哥，既然你不是叛徒，那麼為何讓們過得這麼苦？哪怕你跟徐老說一說，生活條件也能好一點。”陳今朝說道，肅霄臉上的笑容消失，嘆道:“我這輩子沒做過對不起別人的事，唯獨對不起們。”

陳今朝知道肅霄還有話要說，于是耐心等待。

肅霄疚地說道:“當初徐老跟我說可以提升們的生活質量，但是被我拒絕了，黑組織不見得就這麼信任我。如果讓他們知道徐老特意照顧們，恐怕會餡。”

“所以我才說，對不住們。”

陳今朝肅然起敬的同時，心也嘆息不已。

為了完這個任務，肅霄付出了太多，也背負了太多。

“其實們若是恨我還好，可偏偏們都很諒我，讓我更加自責。”肅霄搖頭嘆氣。

“雨晴是個好孩子。”陳今朝想起校門口發生的那一幕。

肅霄跟著點頭。

妻越是諒他，他越是覺得自己對不起們。

這是一個無解的問題。

肅霄無數次想過放棄，但是想到妻的無條件支持才咬牙堅持，如今計劃已經功一半，興許再有五六年就能回到妻旁，到那時候一家人就能團團圓圓。

何樂而不為？

陳今朝沉思片刻后說道:“這樣吧，以后我會空替你照顧嫂子還有雨晴。”

“肅大哥，你不必急著拒絕我。”

“說一句比較自大的話，黑組織的人也知道我的肋是重重義，由我來做這件事合合理。”

肅霄啞然，眼

眶微紅地說道:“兄弟，那就拜托了。”

“承蒙肅大哥信任我罷了。”陳今朝應道。

二人代完過去與未來的事，便談及昨晚發生的事，肅霄說道:“昨晚你被到角落里的時候，我正準備給你使眼聯手殺死凌南，沒想到玄天觀的丁凌從天而降。”

“這狗娘養的真強。”

陳今朝也回想起來昨晚肅霄確實在給他打眼，只是當時丁凌已經出現在面前，便沒有往深想。

提到玄天觀，陳今朝抬眸向肅霄。

肅霄沉聲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我可以向你一一道來。這個丁凌的實力遠在你我之上，而且這個玄天觀也極其詭異。玄天觀位于極北之地的綿延大山之下，那個地方當年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腥味。可以毫不夸張地說，玄天觀就是人間地獄。”

他將玄天觀部的構造告訴陳今朝，還提到玄天觀把強者的手腳筋挑斷并且圈養起來，專門用來采取這些人的。

“我當時還以為徐老把我忘了，幸好丁凌在把那些人擊暈之后就把我送出玄天觀了。”肅霄心有余悸。

回想起那個地方，仍然令他心悸。

“既然丁凌把你放了出來，說明李老和徐老都知道有這麼個地方，這麼多年來互不打擾已經能夠說明許多事。不過肅大哥所說若是為真，那麼這個玄天觀確實很邪惡。他們采取強者的，有可能是為了研究某種東西，或者說用來延長壽命。”陳今朝猜測。

肅霄點點頭，“我猜測也是這樣的。”

“不過玄天觀的手筆太大了，據我估計那個地方關押著四五十名s級，一兩百的a級。”

“再加上玄天觀的眾多弟子，這個勢力的能量尤其恐怖。”

陳今朝心頭抑。

才除掉了一個神國研究所，現在又蹦出這些世勢力，真是麻煩一樁接著一樁。

他總覺得，每一件事乃至是每一個勢力，都不是孤立存在的，仿佛有一個點將這些東西聯系到一起。

這個點到底是什麼？

“陳今朝，你

也要小心一點，如果玄天觀需要用強者為他人續命，那麼越是強大的人越是容易被他人盯上。”肅霄提醒。

陳今朝心中微驚。

若是如此，他不可能是丁凌的對手。

“謝謝肅大哥的提醒，我會注意的。”陳今朝鄭重說道。

“對了，我還有一事想問。”

肅霄看了眼陳今朝，笑著問道:“你是不是想問，那顆生命晶石是否真實存在？”

陳今朝訕笑道:“還是肅大哥懂我。”

肅霄眼睛微瞇，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說道:“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生命晶石是真正存在的。據說黑組織的幾位巨頭都曾見過，所以他們才會發瘋讓亞太總部傾巢出。更別說還有東瀛、新羅、南洋等各大勢力前來爭奪，真以為他們都是傻子麼？”

“這固然是一個餌，但餌必須真實存在，魚兒才可能上鉤。”

陳今朝恍然大悟。

這和他的猜測一般無二，現在他也終于明白這些組織和事件的共同點——

那就是有些老家伙想要逆天改命，為長生不死的存在。

黑組織之所以能夠收攏華國的大人，也肯定是許下延長壽命的厚諾，否則這些老爺子們本不會心。

“是啊……”

“我早該想到這點了，手握滔天權勢的人妄想長生，釀造出一樁樁長生禍。”

“無論是玄天觀還是神國研究所，都是為此服務。”

陳今朝嗤笑:“真是可笑，天命豈可違？怕就怕傾注半生心，到頭來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罷了。”

肅霄卻苦笑道:“那如果有一個長生不老的機會擺在你面前，問天下又有誰能夠抵擋得住？別說那些老頭子了，就連我也頂不住啊。陳今朝，你覺得自己能夠抵抗得了這麼大的麼？”

“我……”

陳今朝剛想說不在乎這些。

轉念想到自己時日無多，如果真有一個長生的機會擺在自己面前，想必也會心吧？

這令他也忍不住發出苦笑。

“看來我也是庸俗之人，躲不過這些庸俗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