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開蕭厭不在京城的假象之后,一直暫歇的早朝恢復過來,棠寧以皇后之直接出現在朝堂之上,與眾位朝臣理政事。
棠寧并沒有試圖坐在龍椅之上俯視朝臣,只是讓人在那代表至高無上的尊位后方加了一道珠簾,著皇后朝服的留于珠簾之后聽政。
下方那些原本惴惴不安的朝臣,在看到依舊空著的龍椅時都是莫名松了口氣。
皇后只是代理朝政,無不臣之心。
原本對皇后理政還有些抵心理的老臣都是心氣順了不,雖然依舊有些不喜婦人執政,但皇后有條不紊地理朝中之事,安排各項事宜,讓朝堂安穩如同圣上依舊在京之時。
最重要的是皇后賞罰分明,雖杖責了英王,罰了幾個當日鬧的厲害的朝臣,卻并未因先前“宮”之事就遷怒余眾。
于政事也不獨斷專行,多與曹德江、梁廣義,甚至是幾位朝中老臣商議。
只不過幾日時間,就連之前最為反對皇后執政的迂腐老臣,都不得不夸贊一句。
“……皇后于政事之上雖還有些稚,卻聰慧至極,很多事上只需看過一遍就能融會貫通甚至舉一反三,于朝政之敏銳不輸陛下。”
“有皇后娘娘在后坐鎮,陛下方能安心在外征戰,是誰胡言語說皇后政?”
錢綺月窩在永昭宮的榻上,瞧著對面一煙紫常服,發髻輕挽于腦后的棠寧時,忍不住“嘖”了一聲。
“阿寧,那霍老大人都快把你給夸到天上去了。”
錢綺月好奇:“我爹說,如今朝中那幾個老古板對你可是滿意的不得了,對你的評價那可比當初對陛下的還要高,你到底是怎麼收服他們的,居然讓霍老大人他們也能心甘愿地替你辦事?”
一旁的周玉嫦也是忍不住說道:“是啊,先前京中到都是謠言,說阿寧狐主,有妖后亡國之象,可這幾日謠言居然沒了。”
“聽聞霍老大人和祁公他們親自出面替你澄清,還教訓了好幾個胡說八道的學子。”
那霍孟元年近六十,是與梁廣義等人差不多資歷的老臣,只是為人迂腐不懂變通,一直居于史臺曹德江之下,曹德江接管左相之位分駁太師之權之后,史大夫的位置就落在了他上。
而那位祁公算是半個皇親國戚,娶了太祖皇帝最小的庶妹,領著議政閣老的份,家中又有世代封勛,脾氣是出了名的又臭又。
那日皇后理政的消息剛傳出來時,這二人反對的最為厲害,對于皇后所說更是極不配合,可誰知道這才不過幾天時間,二人居然就改了口風,不僅親自斥責那些在外謠言皇后牝司晨、禍朝堂的人,對皇后更是贊不絕口。
錢綺月剛才說的那一段夸贊皇后的話,就是出自霍孟元之口。
錢綺月好奇極了:“阿寧,你是怎麼做到的?”
別說是,就連爹他們都好奇極了。
棠寧莞爾:“我也沒做什麼,不過是讓他們驗了一把當帝師的快樂。”
“啊?”
錢綺月和周玉嫦都是滿臉茫然。
棠寧手中將批復好的折子給了一旁憋著笑意的花蕪,讓分類放好之后,這才說道:“霍老大人還有祁公之前為什麼會對我百般抵制?他們不愿意讓我代陛下執政,并非全是因為我是婦人。”
霍孟元二人雖然迂腐,但也不是全然不懂變通之輩,如果他們當真是如那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那無論是當初先帝、廢帝謀害戾太子時,還是后來蕭厭強行帶兵圍宮奪位,他們早就該為了守那份臣子忠義一頭撞死在龍臺前,阻止“臣賊子”登位了。
可他們當時什麼都沒做,因為他們心里清楚自己就算濺宮廷也改變不了任何事,比起外祖父和榮家的退讓,曹德江的暗中周全,那二人明哲保到從頭到尾都沒開口質疑過半句。
他們脾氣或許冷,看似心迂腐,可實則比誰都看的通。
他們反對理政,并非如其他人那樣只是因為是婦人,而是擔心不懂得朝政大事,更擔心如今本就在北陵、南齊夾攻之下艱難求存的大魏,會因為而了社稷。
棠寧聲音和,語氣中帶著些淺笑:
“霍老他們怕我政,怕我能力不足,更擔心我眼界手段不夠,不住朝堂之中那些心思各異的朝臣,那我便讓他們跟隨在我側親自教我手段,讓他們親眼看到我是否足夠擔當起這份責任。”
給予那二人足夠的尊崇,亦表出足夠的聰慧。
廣納朝臣之言,雖有手段卻也愿聽他們指教,那二位既能親自調教如今半個朝堂之主,會帝師的快樂,又能比阿兄在京時更能對朝政多了幾分“參與”。
比起向來心思果決,顯得有些“獨斷專行”的皇帝,那二位老臣自然更喜歡這個尚顯稚的皇后。
至于他們的諫言……
棠寧揚時眼底劃過抹狡黠,當然全都認真聽了,至于最后到底會不會落實,會有多落到實,那就是之后的事了。
只是被迫頂上主持大局的皇后罷了,這朝堂上的事還是要等真正的大魏之主回京之后再行決斷,這道理任誰都說不出半個錯字。
錢綺月聞言張了張。
一旁周玉嫦也是面古怪。
棠寧這不是在畫餅罵?
想起竭力維護皇后名聲,跟個斗似的到懟那些與皇后不睦的朝臣的霍老大人和祁公,二人都是忍不住出幾分憐憫。
“娘娘。”
外間月見掀開簾子走了進來,朝著棠寧說道:“茹娘子來了。”
棠寧抬眸:“阿茹進宮了?”
月見道:“蕊姨也跟著茹娘子一起來了,對了,還有王小娘子,們都在外面候著。”
棠寧愣了下,蕊姨要進宮拜見的事之前就和阿茹提起過,阿茹帶來不足為怪,只是王小娘子……
王玉珍向來最講規矩,不得宮中召見按理不會擅自進宮,怎麼會和阿茹們一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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