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嚴肅:“你還能笑?說真的,要是你真的煩他,直接跟爸說一聲,保準你倆這輩子都見不著。”
江稚茵張了張,支支吾吾:“也不用這樣吧,我跟他也不是仇人。”
低下眼睛:“而且,要是跟爸說了,他怕不是要死聞祈?”
“他不是仇人,那他是什麼人?”蓁幽幽道,“能大半夜爬上你床的人?”
江稚茵尷尬偏頭,扯了一塊被子遮在腦袋上:“他就這樣的風格,但會有個度的,不會太過火,不然我不就直接人了?”
“……”蓁無言一瞬,“你就吃他這套吧?”
“……沒有。”
蓁扶額嘆息:“咱家算是完了,盡往家里帶狐貍了。”
還納悶的:“之前還說恨死他了再也不要見面了,這又發生了什麼你就變了?”
“我也不知道。”江稚茵捂著臉上的被子,做了幾個深呼吸氣,“其實我認真思考過,當時那麼生氣,不是因為那些不痛不的小孩子時期的日記,我只是從這諸多事里提煉出一點,他跟我在一起可能并不是因為,我喜歡上的好像也只是他擺出來的一個漂亮的木偶。”
“可能是出于小時候養的執念,可能是,或者像你說的,是因為我份高了、有錢了,總之好像不是因為,我總是覺得,或喜歡都是坦誠的。”
“所以我不相信,世上會有人一邊撒謊一邊人,不相信撒謊是為了更好地維系一段。”
江稚茵掀開臉上的被子,挪著子靠坐在床頭,直到現在都不太懂:“而且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喜歡的到底是真的他,還是假的他,所以之前他這麼問我,我都答不上來。如果我喜歡的也不是真實的他,這就好假,虛無縹緲的,他每天焦慮得不行,擔心怎麼繼續裝下去,我天天疑心他怎麼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變來變去、晴不定,大家都好累。”
蓁認真聽完,又反問:“那你現在看到你想要的真實了?”
空氣靜默良久,江稚茵緩慢眨雙眸,抬了抬手,出兩個指頭比了比:“一點點吧。”
“有矛盾還是很需要通的,我不想他跟我解釋的時候我固執己見地不去聽,這樣有可能錯過很多彼此之間敞開心扉的機會,所以每次他找我,我會盡力做到心平氣和,大家一起把想說的說完,提出各自的訴求,尋找解決方法,或妥協或堅持。最后可能能磨合好,可能不能,那只能順其自然了,至我在這段過程中證明我已經盡力。”
在各種人際往中,總是會發生這樣那樣的的,人生下來就像是剛出廠的零件,可能在邊邊角角的地方還帶著邊,在和別的零件嵌在一起的時候被那些邊所刮傷,但又會在長時間的往中磨平,最后找到自己最舒服的相方式。
沒有誰生下來就是絕對完的人,江稚茵也不是,都是在逐漸改變自己的想法的,大家都太年輕,沖就了、沖就氣得分手了,回頭再想想,矛盾都是早就積累下來的,只是到了那個發點上。
兩個人多多都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聞祈人格中有不小的缺陷,而在他明里暗里表達出他的患得患失時,江稚茵也沒太當回事。
江稚茵把自己都說困了,裹了裹被子,閉上眼睛,聲音小得要被吞進嚨里:“其實,我和他都不想過早放棄,都在改了……”
看見了聞祈不完的地方,聞祈也看見的,能接就能和好,不能接就和不好。
但是大家都抱著想往前走一步的念頭,所以還是希對方眼中自己不完的那部分能夠小一點、再小一點。
蓁像是經歷了一場漫長的問答,搖了幾下頭,嘆出一口長長的氣,心說這個年紀的時候哪里會考慮這麼多。
不過也可能是因為那個時候完全沒想過要穩定地跟誰談吧。
這天晚上的事,三個人都不約而同地瞞了下來,聞祈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離開的,也沒人發現,早上阿姨一敲門,發現里面已經空了。
早飯還是們三個人一起吃的,電視里播著新聞,是國立的習慣。
江稚茵正琢磨著怎麼跟他再提一遍自己要搬出去的事,國立一大早就開始喝茶,然后率先開了口:“別一直觀察我了,我還是那句話,你好歹跟人家見一面,我就同意你搬出去跟養母住。”
國立最后還是退了一步:“沒誰說就一定是相親,見了面就要發展,你就去當朋友一樣聊兩句,要是你沒走丟,現在保不準跟人家關系多好,又不是催你談,抗拒什麼?”
蓁想為江稚茵說兩句:“何必非得——”
國立橫一眼:“不去就你去。”
“那還是辛苦妹妹跑一趟吧。”蓁的話拐了個彎,假笑一下。
江稚茵:“……”
蓁給發了個消息:“沒辦法了,我畢竟談著呢,不好做這種事,再犟,老頭子又得催我分手了,煩得很。”
江稚茵回一個微笑表包。
蓁:“反正聞祈這個月不是都待在霖城嗎,你去見面他又不會知道,見完也沒有以后了,對吧?”
之前兩人約定好互幫互助,蓁也為解過幾次麻煩,怎麼也得回報一下,在掙扎好久以后,江稚茵關了手機,還是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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