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就指著你找那麼個真的能喜歡你一輩子,能一直哄你、陪你的。”
江稚茵看著,江琳塌了肩膀:“其余的,我就不說什麼了,你都試過一回錯了,大不了就是再踩一次坑,反正你親爹那邊不會委屈你,我也能兜著你。”
“你要是就是喜歡他,看不上別人,就他能給你想要的,我不說別的了。”
江琳瞥了眼那些散在地上的日記,心下了然,嘆了一聲以后,用熱巾敷一敷眼睛,能舒服點兒,不然眼皮都得腫起來。
江稚茵把那些紙攏好,收進塑料盒子里,啞聲說“不用了”,從地上站起來,說自己要出門。
江琳站在原地,門剛關上,就搖了幾下頭,揀著那些作文重新往墻上。
“……”
江稚茵拍了幾下門,沒人應,打了幾次電話也沒人接,疑心聞祈又是吃了藥睡沉了。
鄧林卓走的時候把聞祈家里的鑰匙留給了,讓招呼點兒,免得他家里又出事。
江稚茵覺得鄧林卓可能也或多或知道聞祈爸爸的事了,所以也不太放心,到時候萬一出了什麼麻煩,有把鑰匙說不準還能派上用場。
拿鑰匙擰開了大門,轉輕輕關上,往里走了幾步,看見臥室的床上共了一個包,江稚茵進去,借一點兒月看見床頭柜上七八糟的,看不明白名字的藥。
鄧林卓給他介紹的醫生,聞祈似乎一直有在去,江稚茵是看不出什麼不對勁,也可能是聞祈故意不讓看出什麼不對勁的結果。
他眼睛閉著,呼吸很輕,不湊近了聽簡直像死了一樣,一只手出床沿,沒什麼勁兒地垂著,手腕上的紅繩纏得很。
江稚茵視線凝了凝,終于記起來當時自己收到劉雅嫻送的紅繩時,心底那悉是從哪里來的了。
原來在聞祈的手上見過,他纏得那麼,都流不過去了,纏點紅繩就能把人栓點不……他在這種事上也是天真。
江稚茵的眼皮還有些腫,安靜垂視著他的手,雙手湊過去想給他解開,剛到那紅繩,還沒挑起來,聞祈就抓了一下。
他手心出了薄汗,熱熱的,覆在手腕上,實的牽起江稚茵腦中一點思緒。
突兀地想起寫給的:
“聞祈能給你的,永遠是高于自我的陪伴。”
第82章 沼
按道理說他吃過了藥,這個時候意識應該算不上明朗,也不該因為這樣輕的而醒過來,江稚茵擺弄他紅繩的作也一下子停滯住,移目去看他,聞祈將醒未醒,維持著虛虛握住手腕的姿勢,沒有了下一步作。
江稚茵低眼看著他的手,繼續把那紅繩解開一圈,聞祈皮白而薄,細看還能看見錯的黛管,纏得過于的紅繩在他手上留下淺淡的勒痕,已經發起紫來。
春天的夜晚,屋外還洋洋灑灑地飄著楊樹花,江稚茵本來想把窗戶也打開,但是怕那些楊樹花的飄進家里來擾人,就斷了這樣的念頭,只是安靜地抱著雙,把下在膝蓋上出神,其實自己也沒想好現在來這一趟到底是想做點什麼。
只是想見見他,還是想說說話?還是就突然心了,潰不軍了,打算主提和好?
但聞祈的心病還沒那麼容易治愈……江稚茵又怕現在給了甜頭,以前的努力也白費了,希他變好,又想要對他好一點,兩種念頭在心頭對抗到僵持不下,像一盤下死局的棋,遲遲不知道下一步該往哪兒落。
江稚茵覺得自己只是突然看了那些東西,緒有些上頭了,剛想從地上起來然后默不作聲地離開,就當自己沒來過,結果手剛撐在地上,床上的人忽然了,出床鋪的手指了一下,勾住的頭發,然后慢慢握。
“什麼時候來的?”他問著,嗓音很輕很悶,帶一點濃重的睡意,差點人聽不見。
“不久。”江稚茵偏開眼睛扯了一個借口,“打電話你沒接,以為你出事了。”
“騙人。”
他一下子識破:“我手機放在枕頭底下,聲音開到最大了,打電話我會聽見的。”
江稚茵見撒謊不,索閉不答了。
聞祈掀了被子,弓著背從床上下來,連鞋也沒穿,蹭到跟前一起靠著坐在地板上,吃了藥的人仿佛被剝奪了一切緒,只被濃重的睡意裹挾著,以本能驅他做出這樣的作,腦袋歪一下,就在肩膀上。
剛從被子里出來的人,渾都是熱騰騰的,溫也比江稚茵高上許多,呼吸時的熱氣都灑在江稚茵頸窩里,不自在地了,聞祈的手就上手背,沒使多大力氣,但存在很強。
“王應該是在你上初中的時候去世的吧?”江稚茵突然問。
聞祈沉默了很久很久,腦子似乎又清醒了一些,慢吞吞敘述著:“是,我初一的時候,托人給我報了聾啞人的教育班,想讓我開口說話,我剛上了一周的課,就去世了,沒什麼征兆,就是第二天早上起來,人就沒了。”
月亮從窗戶外斜斜地照進來,落到手邊,江稚茵把眼睛往上抬,心里倏然間變得無比沉重,抿著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
聞祈掀開眼睛:“這世界上,我最看不懂的人就是你和,你們兩個很像,一個花全部積蓄養著五個與毫不相關的孩子;一個過分,總為不值得的事挖空心思,別人不為你付出什麼你也對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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