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他很孤獨

    簡沫拎久了包，手腕疼，將東西盡數遞給莫亦。

    他立刻接過，試探看著，那眼神跟小狗沒區別。

    簡沫兀自往前走，莫亦等人快步跟在後頭。

    說：“帶我去見霍祁琛。”

    霍氏已經是風聲鶴唳的地步，整座大樓裏人人自危，當簡沫再次踏足這個地方的時候，有種久違的悉。

    本以為沒機會來了。

    頂樓辦公室裏燈火通明，書辦的人帶著簡沫進，抬眼便看見堆積如山的文件放在辦公桌上，其餘地方也都有各種各樣的資料件。

    這個殘局沒人收拾。

    辦公室裏空空如也，書辦卻不敢繼續往前走，小心翼翼道：“霍總應當在休息室。”

    簡沫深吸一口氣，還是走。

    室的氛圍很抑，休息室的門半關，裏頭黑漆漆的，沒有燈。

    方才在車上，莫亦像極了跟家長告狀的小孩，對簡沫說了許多霍祁琛的事。

    如何如何跟各大東斡旋，又是如何頂著力讓項目進行下去，亦或者與對峙毫不讓半分。

    這些所有一切都需要巨大的心力，然而霍祁琛隻擋下了所有，在養病期間沒分毫。

    “姐……說實話，如果婚禮當天沒出錯，霍氏不會走到再次被人拿的這一步，可是那天，霍總還是讓我們務必盡全力把簡舟帶回來。”

    “姐，為了應酬，他最近喝了不酒，喝出了胃出……”

    “姐……”

    簡沫站在門口，突然有一種巨大的無力。

    休息室裏昏暗，隻有外界的燈火過玻璃窗落在角落裏，男人的線起伏顯得尤為孤獨落寞。

    他似乎在找什麽東西，額前碎發浮，呼吸有些急促，連來了人都沒注意到。

    應當是沒找到，他微微仰頭，出了口氣，似乎是沒辦法了。

    簡沫腳步挪，然而剛走一步就驚了他，當即抬手按亮燈帶：“誰在那裏？”

    突如其來的亮讓簡沫下意識抬手遮擋，等挪開，赫然看見霍祁琛出了意外的眼神，但表沒怎麽變，依舊不聲。

    簡沫突然就有點局促，這些天沉澱下來的冷靜有點不見了。

    “在車站見了莫亦。”

    一句話說出緣由。

    而在霍祁琛眼裏的是什麽樣的呢。

    有些過於瘦弱了，纖細得像草，但站在那裏，整個人獨有一種堅韌和堅定，在風月場裏走了一遭，什麽都見過了，依舊心思通。

    是了，這才是他的小小。

    不管容貌怎麽變，氣質卻從來沒變過。

    每一次見，霍祁琛都會後悔，沒有早一點把認出來。

    他後知後覺撐起，有些像做錯事的大男孩，“吃飯了嗎，我不是有心讓莫亦跟蹤你，隻是怕你被華董盯上出事，所以才……”

    說到最後，不知道如何說下去，作罷，“上麻煩了麽？”

    簡沫聽見自己在心裏的歎息。

    永遠沒法對這個男人不心。

    “沒，莫亦很好的替我解決了麻煩。”簡沫走上前，看見他麵前有個大箱子，“找什麽？”

    裏頭堆滿了雜，七八糟的，什麽都有。

    “……照片。”霍祁琛握拳輕咳，把東西挪開。

    “什麽照片？”

    “小時候的合照，找不到了。”

    霍祁琛聲音有些輕，當真正麵對份被解析的人時，竟然有些難為。

    簡沫覺得有些好笑，“不是你吩咐人扔了嗎？”

    “我……那時候不知道。”不知道是。

    事實上，簡沫自己也不知道，更不知道一直以來吃醋的人就是小時候的自己。

    見不說話，霍祁琛又問了遍吃飯了嗎，隻字不提份的事。

    簡沫站在他麵前，看見他放在側的手握，似乎在忍著什麽。

    “為什麽不來找我？”

    霍祁琛有些詫異，很快反應過來，“沒有那百分之一，我照樣可以扳倒華董。”

    “從前我信，現在爺爺走了，你還有足夠的底氣嗎？”

    這話說得直白，然而從前霍祁琛的自信確實免不了背後老爺子還在，要的人多會忌憚。

    可現在老爺子走了，他會變得更為艱難。

    霍祁琛側開臉，“那權是我給你的，沒有要回來的道理。”

    “哪怕霍氏易主，傅家簡山不在嗎？”

    他用舌尖頂了頂腮幫，依舊倔強，“哪怕如此。”

    簡沫心中起了無名火，說：“霍氏執行人送我的這份人我要不起，擇日我會讓律師辦理手續，權還給你，霍氏你給我守住了！”

    “那你呢。”

    他問得很快，快到簡沫沒有反應時間，下一秒已經被他擁抱懷，抱得很，聲音沙啞：“那你呢，回來麽。”

    簡沫整個人僵住，試圖掙了一下，掙不開。

    “霍祁琛。”

    “……”

    “婚禮上的事，我從沒想過要挾你得到什麽，一切都是我自願，你不必愧疚。”

    夜濃重，簡沫聽見男人沙啞的聲音在耳邊慢慢說，心間發。

    這樣的低姿態，分明是想要的，可真正得到了，卻覺得難堪。

    “這幾天，我很想你。”

    他一字一句，分明忍耐了很久想念的緒。

    簡沫的視線落在茶幾的杯子上，上頭有幾道裂痕，“你又發脾氣了。”

    霍祁琛沒承認也沒否認，抱著不願意放手。

    “明天我讓律師來辦手續。”簡沫到底還是推開了他，格外的冷靜。

    “我說了不需要！”

    霍祁琛宛如一頭被激怒的野，眼睛紅，見似乎被嚇到了，才放低聲音，“手續辦完了，然後呢，不想欠我的，跟我徹底分開是麽？”

    簡沫看著他，說了一句很絕的話，“即使分開又如何呢。”

    寂靜裏，霍祁琛沒有說話，可晶瑩布滿眼睛，他從未意識到這句話會帶來如此大的殺傷力。

    良久，他說：“不管你是簡沫還是溫舒，我都沒想過跟你分開。”

    “你現在太急了，我不想跟你說話。”簡沫一反常態的冷靜，撿起桌上的筆，出紙巾在上頭寫下一串數字，“這是我現在的號碼，等你想通了，打電話找我。”

    想，如果是從前的自己，他服一服，自己肯定就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