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失去

    還是那句話，霍祁琛願意的時候，是個很能哄人高興的主，除了金錢方麵，細節也是麵麵俱到。

    簡沫一度認為，如果是別的人見了他，也能被寵到天上。

    可現在他很手足無措，甚至有些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了，他看著的眼神很迷茫，帶著小心翼翼。不像從前了。

    深冬夜裏，茗苑外頭的排梧桐樹葉子都掉了，在路燈的映照下很淒涼，吸一吸鼻子，全是冷空氣。

    淩晨三點了，簡沫站在外頭，敲響了門。

    外頭守著的保鏢見了，非但沒攔，還出了寵若驚的表。

    開門的是霍祁琛，他還是下午見麵的裝扮，下長出了青的胡茬，看起來心俱疲，但見了，眼底出一欣喜。

    “你別誤會，我是為了老簡的線索來的。”

    門半開，冷空氣不斷灌進來，霍祁琛頭腦清醒了不。

    “我知道。”他讓開一點位置，“老簡最後消失在周良岐的手下那裏，宋悠然承認見到過。”

    簡沫走進去，蹙眉看著他。

    霍祁琛很快道：“想見你。”

    簡沫閉了閉眼，終究還是逃不過。

    等睜開眼，赫然看見客廳的桌麵上擺放著一臺黑電腦，是陸尋給的那個。

    電腦旁邊，還有一個手機殼，顯然已經被拆開看過了。

    很難得，簡沫有一瞬間的心虛。

    霍祁琛沒什麽表，他走過去，自顧自解釋：“收拾現場的時候莫亦找到的。”

    帶回來必然檢查過了一切，也知道了一直在竊聽他。

    “難麽？”他坐在地毯上，將在手機殼上的竊聽取出來。

    簡沫站在原地，霍祁琛沒開暖氣，這裏頭比外頭還冷。

    “什麽？”

    “一直聽著我跟宋悠然相，那時候難麽？”

    霍祁琛勾起嘲諷的笑容，沒有生氣，隻有心疼和無奈。

    簡沫刻意忽略了當時的苦，偏過頭去，“沒，那時候隻是想知道你的行程安排。”

    “什麽時候安裝的。”霍祁琛出一煙，攏火點燃。

    “……”

    他吸了一口，煙霧飄散在空中，眼眸清亮。

    簡沫不願和他對視，“宋悠然在哪？”

    他視線還是執著，隻好說實話：“在傅家時。”

    也就是爺爺下葬後。

    霍祁琛了然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隻是繼續煙。

    很奇怪，簡沫看見他沉默煙的模樣，心口竟然還是會難。

    他完一煙，對苦笑了笑，裏頭有幾分討好，“等天亮我帶你去見宋悠然，現在太晚了。”

    甚至在解釋。

    簡沫找了個角落坐下來，雙手抱膝，突然說：“如果從前有一個時刻你願意跟我解釋，我們不會走到這一步。”

    太過真實的話，直接刺痛了霍祁琛的心髒，他終於意識到了什麽，追悔莫及。

    可是回不去了，很多事從來就沒有後悔的餘地，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

    簡沫切實地給他上了一課——什麽失去。

    冬日的天亮得很慢，簡沫撐不住睡著了，等醒來，發現自己赫然在主臥裏。

    這個他們曾有過無數生活痕跡的地方。

    蹙眉起開門，霍祁琛正好站在外頭，他已經洗過澡了，但臉不太好看，似乎沒睡。

    兩人打了個照麵，客氣疏離得不知道說什麽。

    “我……”

    霍祁琛頷首，“現在送你去。”

    宋悠然被他關在一個很的地方，足足繞了十幾圈路，才抵達一個破落的舊小區，有專人看守。

    簡沫問：“周立博也被你關在這嗎？”

    霍祁琛沒回答。

    他陷黑暗影裏，一路穿過走廊，走到盡頭，讓保鏢開門。

    宋悠然被關了許久，神狀態有些不太好了，聽見開門聲音，立即發出巨大的靜，“讓我出去！霍祁琛！讓我出去！”

    在座椅上，手腕和腳踝都綁住了，到都是幹涸的跡，簡沫一眼便看出來，這是當初自己被綁的景。

    被霍祁琛重現在了宋悠然上。

    頭發淩，眼袋下垂，不複昨日鮮。

    瘋狂的視線在看見簡沫之後變得更加瘋狂，直接就要衝上來，“賤人！”

    簡沫後退一步，霍祁琛則上前一步擋住，兩人作默契一致。

    他說：“在門口說吧，會傷人。”

    簡沫和宋悠然對視一眼，想了想說：“算了，你讓人守著，我進去說。”

    霍祁琛蹙眉，流出擔憂，簡沫已經撥開他的手臂，徑直。

    好在這裏沒有可以用來傷人的東西，簡沫和宋悠然迎麵而站，後者眼裏緒十分複雜，充滿了嫉妒。

    咬牙切齒：“頭竟然沒把你殺了。”

    “差一點。”簡沫很快回答，“差一點你就功了。”

    “我不明白我輸在哪裏，你有的一切我都有，你沒有的我也有，我可以當好一個好妻子好兒！但你不行！”

    “正因為你太完了。其實你整得很功，周良岐也把你培訓得很功，很長一段時間，連我都沒懷疑過你的份。”

    現在宋悠然的臉長時間沒有保養，已經有些後癥了。

    “你輸就輸在太縝了，瞞過了天底下所有人，但我才是真正的溫舒，你怎麽可能瞞得住我呢？”

    簡沫微微傾，“你甚至在你的後背紋了個跟我一模一樣的胎記，很可惜，被我看見了。”

    宋悠然幾乎恍然大悟，想起來了，“你早就知道了，很早以前就知道了，籌劃了這麽久。”

    簡沫沒否認，“是，我一直在看著你演戲，像個小醜！”

    “你為什麽一開始不揭穿我！”

    “因為我想看看你能做到什麽地步，收集證據的同時，我還想看看，別的人會怎麽做。”

    這個“別的人”裏，包括了很多方麵的人，其中最重要的一環，是霍祁琛，可他的每一步，都在的意料之外。

    這才是最大的傷害。

    “你一直忍，忍到了我跟霍祁琛結婚這天，目的就是為了讓所有人都親眼看見，我是假的。”宋悠然幾乎不可思議複述出來，表猙獰，不敢想象簡沫竟然手段如此毒辣。

    “是。”簡沫承認得利落，“我很謝你給我這麽一個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