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京?”
別說張太醫,染也是剛剛聽說,不明白太後這是什麽意思。
張太醫略思索了一下,道:“隻要路程不超過一日,應該是沒問題的。而且去的地方空氣好,對孕婦也是有好的。”
太後點點頭,讓華嬤嬤送走了張太醫。
這才解釋道:“哀家好多年沒出過宮了,再不出去看看,約莫這輩子就沒機會了。便想著,等出了正月,去行宮住上幾日,正好吃吃齋,念念佛。順便帶你跟沅沅也出去散散心。”
“沅沅知道了一定很高興。”
染知道,太後這也是為好,前陣子京城流言蜚語鬧得沸沸揚揚,雖然這幾日稍微安靜些,但也總能聽到。
如果這時候太後帶著,肯定會讓那些等著看笑話的人閉。
況且,有太後在,到時候再有得道高僧誦經,命格不詳的傳言自可以打破。
當然,染也不會自作多地認為太後隻是為考慮,多半也是看著傅今安和兩個孩子的麵子。
所以,就算再不願,也要高興地應下。
出了宮,果然見某人已經早早等在馬車旁,見出來,連忙迎上來,握著的手問:“累不累?”
染搖搖頭。
上了馬車,染問:“你怎麽來了?不是說今日指揮所有事嗎?”
傅今安握著的手,半晌沒說話。
染有些心慌:“可是又發生什麽事了?”
傅今安忙拍拍的手安道:“你先別急,聽我慢慢說。”
染點點頭,目灼灼地看著他。
傅今安抬起手,輕輕覆上那雙讓人一旦看見便不忍離開的眸子。
眼前一片黑暗,染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就聽耳邊男人低聲道:“剛剛邊關來報,西戎那邊已經開始集結隊伍,約莫不出半月,就會抵達邊境……”
雙眼被遮住,以至於耳邊的聲音更加清晰,每一個字都仿佛重錘,砸在的心上,咚咚作響。
一路上,兩人誰也沒再說話。
隻有快下馬車時,染看著眼前指骨分明的大手,輕聲問:“什麽時候出發。”
傅今安手指輕輕了一下,一手牽的手,一手攬上腰,似乎沒怎麽用力,染就穩穩當當地落在地上。
傅今安手上微微用力,卻不見對方。
回過頭一看,染繃著臉,滿眼執著。
他無奈又寵溺地歎了口氣:“回家說,行嗎?”
染這才邁開步子。
回到院,不等開口,傅今安道:“五日後。”
“這麽快?”
盡管這一路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聽到他說出口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失了一下。
傅今安將人攬在懷裏,下頜抵在的發頂上:“這還是皇上開恩,讓我過了元宵節再走。如今大軍已經開始在城外集結,三日後便出發。”
心口有些悶,讓染有些說不出話來。
傅今安又在頭頂蹭了蹭,道:“你放心,經過最近這些事,他們都會消停一陣。而且,我也查到了太子私造兵和藏兵的地方。之前他換走的那些兵,過兩日久臣會想辦法把它們都運往邊關,到時候,就算有人想做什麽,也不會妨礙邊關的戰事。”
“還有,等我走後,我會把長影留下來給你,謝家那邊你不用管,有什麽拿不定主意的事你就回沈家,舅舅和聿知會幫你。萬一涉及到別的,你就去找永定侯府。不過這次,嶽伯堯會跟我走。到時候你直接找侯爺便可。”
“另外,我不在京中,盛榮典當行的事你先不要手,我怕太子和三皇子那邊有所察覺,我已經跟傅世坤打過招呼,賬本暫時都由他保存,等我回京後再說。”
“對了,還有青寧和景行,最近我觀察了,你那兩個丫鬟還算盡心,將們放在兩個孩子跟前也好。又青和春雨雖然忠心,但始終是個子,萬一出門,還是帶著青川吧。另外,長影也會安排人暗中保護你跟孩子。”
染原本還想說不用,但想到如果這樣能讓他安心,自己便答應下來。然後想起今日太後說的話,道:“長影你還是帶走吧,隻留兩個暗衛在青寧和景行邊就行。出了正月,我會跟太後去行宮住一陣,有太後在,他們也不會怎麽樣。”
傅今安也才知道太後要出宮的事,想了想,覺得說的也有道理,但還是道:“既然跟太後一起,帶人多了確實不太方便。那就讓長影一人跟著吧。”
怕染還要拒絕,他又說了一句:“別讓我擔心!”
既如此,染也不好再說什麽。
最後問:“大概什麽時候回來?”
傅今安想說很快,但又不忍心騙,便道:“到時候看戰事況,如果快,可能三五個月,如果慢,恐怕就要等到你生產了。”
提起生產,傅今安的眼神又暗了暗。
他之所以堅持讓長影流下來,為的就是腹中的孩子。
怕孩子有個三長兩短,他早早就做好了準備,別人他信不過,隻有長影在,他才能放心些。
染不知道他心中想了那麽多,隻是覺得自己現在似乎越來越依賴他,竟有一種,若是自己沒有懷孕,恨不得跟他一起去的打算。
宣元十六年正月十八,年還沒過完,宣王奉旨出征。
二月初三,太後出京為國祈福。
原本依皇上的意思,不同意太後去那麽遠,隻在法華寺住上三五日即可,可這一次,太後不知怎麽,鐵了心地要去行宮。
皇上孝順,隻好依著太後。
並派來足夠的人手護送。
一同去的還有染和陸沅沅,染不放心將青寧和景行獨自留在京城,所以也一並帶著了。
二月的天還有些冷,幸好馬車裏生著炭盆,暖烘烘的。
青寧和景行隻穿了一小襖,乖巧地坐在娘親邊,眼睛卻忍不住往外看。
陸沅沅一進來,兩個小家夥就齊齊看過來。
看著兩張酷似的臉,陸沅沅趕忙在火盆上手,上前捧著兩張小臉一人親一下,笑嗬嗬道:“這天真是太冷了,不然我就帶寧兒和行兒去騎馬了!”
一聽騎馬,小丫頭的眼睛都亮了。景行在一旁倒是很淡定,也不知道是不是沒聽懂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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