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院。
明朗還未睡,剛洗過的頭發順披在肩頭,屋檐下掛著盞燈,明朗面帶憂,趴在窗前,枕著手臂看月亮。
“現在知道怕了?手的時候怎麼不想想呢,那可是容府妥妥的姑娘。”
綠水等人都被明朗打發走了,唯有安嬤嬤陪著。臟兮兮的回來時,安嬤嬤嚇一跳,知道原委后,便一直不停念叨。
“我沒怕。”
明朗說,右手邊攤著那張字帖,先前被□□的皺皺不樣子,回來后安嬤嬤小心的烘干,又用熱布巾平攤著了好一會兒,終勉強能看了。若回到那個時候,仍會毫不猶豫出手的。
“二夫人三夫人不是那般人,還有子磐哥哥,都非不辨是非之人。”明朗說。所以現在倒真不怕被追責,若要偏袒誰,怪罪誰,下午在二夫人院中便已發生了。
“那你苦著張臉做什麼?”安嬤嬤問。
“我是怕……”明朗說。
安嬤嬤:“哦,還是怕嘛。”
明朗:……
明朗:“不是怕。”一額頭,解釋道:“不是那種怕……”
安嬤嬤坐在桌前,借著桌上的燭火繡一只鞋墊,抬頭看明朗一眼。
明朗一手撐著頭,輕聲道:“我覺得自己是個壞人,就像一個賊,了人家的東西。”
其實早該察覺到容姝兒容靜兒的想法的,某個時候,曾閃過那個念頭,卻終究遲鈍了一拍,沒有抓住。
今日聽著容姝兒容靜兒的控訴,意外,卻能理解。
換一個角度,如果是明朗的祖母,對其他人比對還好,一定會氣的要死,恐怕會比容姝兒容靜兒更能鬧。們卻一直容忍至今。
因為在乎,才會在意。
明朗原以為他們兄妹間本就是這樣的相模式,和和氣氣,客客氣氣,淡淡的。不曾想,容姝兒容靜兒卻那般在意們的哥哥。
明朗想著自從進府后,對容翡的“獨占”,便有種很對不起容姝兒容靜兒的覺。
安嬤嬤不贊同的看一眼明朗:“話不能這麼說。這不是你的錯。”
明朗輕嘆了口氣。
“你要相信容公子,這是他們兄妹間的事,他定會理好。”
明朗輕聲嗯了一聲。
以容翡個,既然這事說開了,他知道了,便不會置之不理,相信他定會理好。
他會變們想要的那種哥哥吧。
那麼,呢。
容姝兒二人就是因為明朗,方那麼生氣。遠離疏遠明朗,或許能最快最有力安們吧。
明朗陡然涌起一恐慌和悲傷。一想到以后再不能與容翡那般親近,容翡甚至可能會冷落,便覺得萬分不了。又唾棄自己,容姝兒容靜兒才是容翡的妹妹,理應先顧著們,無論容翡怎樣,都無話可說。
然則這些時日,明朗已漸漸習慣容翡的一切,竟生出一種貪,希永永遠遠能這樣下去。
永不分開,永不遠離。
我是個壞姑娘,是個貪得無厭的姑娘。明朗想。
月恬淡,忽然傳來清淺的腳步聲,這腳步聲明朗很悉,站起來,雙手搭在窗臺上,悄悄朝外張。
便看見,容翡踏著月,往小容園外走去。
第51章 . 五一 五一
容殊兒房中。
容殊兒與容靜兒兩人洗過澡, 披散著頭發坐在榻上吃東西。或許今日發生的事太過意外,又與容翡有關,二夫人三夫人竟沒有責備們, 只搖搖頭,讓們先歇下。
容靜兒留在容殊兒房中, 們從小一起長大,常同睡一榻。
兩人吃了些東西, 夜還不算太深, 便都坐在榻上。
“唉……”
容靜兒嘆了口氣。
容殊兒看一眼:“干嘛。”
今日兩個又是打架, 又是哭泣,折騰大半日,累的夠嗆, 都有點沒神,然而事還未真正結束。
容靜兒不安道:“這下完了,以后可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容殊兒明白容靜兒的意思,之前兩人不滿,生氣, 都只暗忍著, 如今捅破了這層紙,以后該如何與兄長相。
容殊兒道:“我忍不住, 今日不說, 以后早晚也得說。說便說了, 要如何,都, 都隨便吧。”
容靜兒憂心道:“兄長定認為我們無理取鬧。”
容殊兒虛勢道:“那又如何。大不了,大不了,他不理我們, 我們也不理他罷了。”
兩人對視,彼此眼中都現出忐忑和懊惱。
與兄長關系變的更不善,更惡劣,絕不是們想要的。
這時,外面傳來聲音。
“靜兒殊兒睡了沒?”
“姑娘們都還沒睡呢。奴婢這便進去說一聲,公子稍等。”
容殊兒與容靜兒聽見那聲音,已然匆匆走出來。竟真的是容翡,一家常便服,長玉立,站在院中。
“兄長!”
容翡點點頭,看向二人,道:“還沒睡?方便我進去嗎?”
兩人讓開,容翡便走進房。
容殊兒與容靜兒都跟自己的母親住,小時候一同住正院中,大一點便各自分了小院。這尚是容翡第一次踏進妹妹閨房中。
容翡略略打量,在廳中位上坐下。
仆從們上來泡茶,倒過茶水,知他們定有話說,便各自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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