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是,既是容老夫人刻意安排,大家都心知肚明,自不好從中阻攔,不管與不,面上至都得客客氣氣……
趙飛飛嘿嘿一笑,頗為幸災樂禍:“這容府,怕是要不安生了哦。”
容姝兒佯怒道:“你走!你別來了!”
“我哥定瞧不上那樣的,別擔心。”容姝兒最后說道,也不知說給自己還是說給誰聽。
明朗并未到擔心的程度,誠如容姝兒所說,亦覺得容翡不會鐘意唐玉釧。雖也不知他究竟鐘意哪樣的,但容翡若要娶妻,定不會是唐玉釧那般的。
只是有點悵然。唐玉釧的到來,再一次正面而清晰的提醒,容翡總是要娶妻家的。
“看什麼?”
幾日后,晚飯時,明朗一直悄眼打量容翡,想從他面上看出點什麼。容翡對唐玉釧之事仿佛沒有任何反應,除那日在容夫人院里突兀的一眼后,之后便未再提起過。就好像沒這個人一般。
“沒什麼。”明朗忙道。
通常只要被他抓住,他都不可能視而不見。容翡放下碗,停筷,抬眼看明朗,那意思很明顯,有話就說。
明朗只好道:“你最近很忙啊。”
“嗯。”容翡道:“怎麼了?”
明朗道:“這幾日你都沒去給容夫人請安……”
容府向來不應酬,但容夫人離京好幾年,如今回來,有些人與事難免無法避開,這些時日便陸續有些訪客,偶爾容夫人也須外出。
本來容府幾房以前便分開吃住,眼下容夫人又忙,于是那日大家一起吃過一頓飯后,之后依舊恢復如初,各吃各的。
明朗便每日也還是跟從前一樣,同容翡在小容園吃。每日容夫人空閑時便去給請安。
容翡早上向來走的早,那時容夫人尚未起床,晚上容翡倘若回來的早,便過去問候一聲,回來的晚,便免了。容府并不太注重這些,容夫人也心疼容翡忙,來不來請安都無所謂。
這些時日,容翡都回來的很晚,以至于一次都未去過容夫人院中。
容翡頷首:“嗯,忙。母親說什麼了?”
明朗搖搖頭,容夫人倒沒說什麼,猶疑片刻,還是說了:“……今日給容夫人請安時,上唐姑娘了,問起你。”
唐玉釧住在容夫人偏院中,日常與容夫人在一,明朗去請安時不得要上。
唐玉釧不大搭理明朗,明朗脾氣好,天友善,但也非毫無底線,自不會上趕著人家冷臉,只保持最基本的禮節,平素兩人頂多點頭而過。
不承想,今日唐玉釧卻主找明朗說話。
明朗方知,自上回初次見面后,之后唐玉釧竟是再未見到過容翡。
“唔。”容翡淡淡道:“問什麼了。”
“我表哥近日很忙嗎?都不見他人影。”明朗原話轉述唐玉釧的話。那時唐玉釧著手帕,翹著蘭花指,眼尾微微吊著,含著那麼一嗔意,斜睨著明朗。
“你如何答的。”容翡對唐玉釧問什麼仿佛并不太在意,只隨意問道,反而對明朗的回答更有興味,抬眸著明朗。
那時容夫人也在,坐一旁喝茶,垂著眼,未說話,明朗便簡單回道:“近日回來的是晚的。”
容翡:“然后?”
然后那唐玉釧便道:“這麼忙啊。那我什麼時候去看看表哥吧。你跟表哥住在一起,可知他何時方便呢?”
聽到這里,容翡揚了揚眉,還是那句:
“你如何答的?”
“我們沒住一起。我住側院。”明朗認真朝唐玉釧道:“至于他何時方便,得問他本人。”
“我是不是有點無禮了。”明朗事后方覺是否過于直接,失禮了。當時唐玉釧的臉便有點不好看。明朗本來猶疑到底要不要告訴容翡這件事,但唐玉釧既然問起,明朗若當做無事發生,什麼都不說,反而有些奇怪。
“沒有。”容翡卻是笑了笑,道:“你答的很好。”
“哦。”明朗哦了一聲,“那,你……”
那你本人會如何作答?
明朗心中暗道,并未問出口。
然而容翡卻若心有靈犀,開口道:“沒時間,不方便,無事勿擾。”
“哦。”
明朗低頭,喝了口湯,角不自覺地翹起來,意識到這樣仿佛有點不厚道,又忙下去。
“下回到,就這麼告訴。”容翡道。
“……要說還是你自己說吧。”明朗輕聲道。不管怎樣,唐玉釧是容府的客人,又帶著老夫人的“懿旨”,明朗雖將容府當做家般,卻知有些事以的份,不宜摻和,也正因為當做家般,沒有計較唐玉釧的態度,仍舊盡力以禮相待。
“沒時間見。”容翡的聲音仍舊淡淡的,忽然意識到什麼,又道:“嗯,你不必說。”
容翡頓了頓,似想說什麼,卻仿佛又覺不妥,難得心念幾轉,過得片刻,道:“只是客人,住不得幾日。待忙過這段時間,我會理,你不必理會。”
夜晚的風依舊帶著白日的熱氣,溫暖的拂過燈下的兩人。容翡的目如院中的月般,靜靜凝明朗。
“也不要多想。”
最后他說。
不要多想什麼?
明朗本沒有多想,但容翡這麼一說,卻是心頭一跳,忍不住要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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