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夫人指指桌上一疊冊子,道:“這幾日相看了好幾家,這陸校尉不錯,你既認識,那再好不過,可得幫忙仔細打聽打聽,越詳盡越好……阿翡,你有沒有在聽?”
容翡手中茶盞一直舉在邊,半晌未,竟仿佛走了神。
“這事知道嗎?”容翡放下茶盞,不答反問。
“誰?你說小朗嗎?”
“嗯。”
“當然知道。此等人生大事,豈能不讓當事人知曉?”
容翡頓了一頓,道:“同意?”
容夫人笑道:“姑娘家嘛,自然有些害不好意思的。我也曾豆蔻年華,從小兒家過來,知道這害歸害,終究還是期待的。”
容翡不說話了。
“小朗這孩子招人疼,實在是個好姑娘,我定要為尋個最好的夫婿。”容夫人繼續道:“陸校尉那里,你多打聽一下,最好能與他本人接接,實際考察考察他的品……另外,其他與小朗年紀相仿的青年子弟,你也多加留心,你畢竟在朝中,又向來眼毒辣,當然,也不要太挑剔,這跟朝中選人任用還是不太一樣的,主要呢,注意這些方面……阿翡,你到底有沒有在聽?”
容翡微垂著眼眸,忽的站起來,淡淡道:“想起還有事未辦完,抱歉,先走一步。母親說的事……翡知道了。”
容翡離開容夫人院,疾步往外,剛行至門外,平靜面容驀然如湖水破碎, 沉的嚇人。
第74章 . 七四 七四
“你這幾日悶悶不樂的, 到底怎麼了?”
傍晚,晚霞鋪照,殘如, 趙鴻之與容翡從皇宮城墻下走過,容翡一臉冷若冰霜, 不答話。
他這般已好幾日,雖平日里也冷淡疏離, 但絕不會像這樣嚴重。害的一眾同僚心驚膽戰, 私下惴惴問趙鴻之是不是即將要出什麼大事, 抑或他們的陣營中出現了問題……
趙鴻之與容翡這麼多年一起,彼此再了解不過,就像容翡從不會無憑無據殺人一樣, 亦不會無緣無故發脾氣。如今的形太見,因此也讓趙鴻之十分頭疼。
他仔細思索過自己最近無紕,他們派系中的人事亦無問題后,方才出聲詢問。
容翡跟本不理他,趙鴻之因此也得出一個結論:看來應是私事。若是公務, 容翡斷不會意氣用事。
“聽說小朗要說親了?”趙鴻之忽然丟出一句。
容翡雙眼一瞇, 腳下仍舊未停,周的氣息卻似乎更冷。
猜對了!趙鴻之一笑, 反倒松了口氣。
“廢話說, 阿翡, 就問你一句,你對小朗到底有意無意?”趙鴻之非常直接, 決定不跟容翡繞圈子:“當我是朋友,咱們就開誠布公好好談談——整日看你冷臉,實在難的慌。”
容翡仍未理他, 走了幾步,卻慢下來,道:“有意又如何,無意又如何?”
趙鴻之便道:“無意呢,今日我們這談話就當沒有過,你便作為兄長,如對靜兒姝兒一樣,為尋個好夫婿,護一輩子。”
“有意呢,還用說嘛,自然是直面心,坦白心跡。”
容翡眉頭微微擰著,正要說話,趙鴻之又道:“哎,你別再跟我說局勢未定之類的,你考慮的周全沒有問題,但,先不說如今局勢已漸趨大勢,即便最后我們功敗垂——我是說如果,到那一日,你難道不會后悔,竟不曾擁有過一日?”
容翡半晌未語,眉目間有顧慮。
“向來把我當兄長,只有恩。”
容翡說道。
就像容府其他人對的意義一樣,喜歡著他們,卻僅僅是親般的喜歡。對他或許要更深厚一些,也不過是像兄長般的依賴。這是他一直以來的。
“你問過?”趙鴻之道。
容翡想起明朗面對唐玉釧時的態度,仿佛并不在意這個帶著明確目的來的客,那日他問生氣嗎,的回答是不生氣,非常的坦率與真實,沒有摻雜任何其他緒。
若對他有半分男之,又怎會毫不介意?
若對他有半分其他心思,又怎會答應說親之事?
卻聽趙鴻之道:“難道你不曾想過,恩亦是?當你是兄長,你就不能讓不再當你是兄長麼?嘖嘖,你這人向來聰敏過人,謀謀無人能及,怎麼遇到這種事反而不開竅呢?”
趙鴻之扇子瀟灑一搖,搖頭道:“看來上天果真是公平的,這世上無完之人。”
容翡未理會他的鄙夷調侃,只若有所思,仿佛有所。
趙鴻之也知這種事終究得自己想通,否則這世上也無那麼多為所困為所苦之煩惱了,當下點到即止,最后道:“當斷則斷,當立則立,世事不等人,可別等錯過和失去了才后悔。”
容翡一直未說話,默然走了一段,趙鴻之忽然想起一事。
“近日幾來報,皇兄私下在打探小朗的事,不知是未死心,還是另有所謀,知會你一聲,多加留意。”
容翡微擰眉,目中沉,頷首,“知道了。”
是時不遠忽然傳來喧嘩好聲。
夕西下,一群侍衛結束一天值守與練,正在校場上放松。年輕男子們聚在一起,哪會安靜待著,摔跤的摔跤,箭的箭,各自比劃較量著。
容翡隨意掃過一眼,未打算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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