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趙飛飛狠狠一鞭,在小馬駒上,小馬吃痛,揚起前蹄,力反抗,將人甩下馬背。趙飛飛死死抓住韁繩,馬鞭再度揮起。
“公主!”
陸青鋒死控住韁繩,試圖安小馬,以及阻止趙飛飛。
趙飛飛發狠,幾鞭下去,陸青鋒竟手來攔,生生替那小馬擋了一鞭。
陸青鋒抬頭,瞥了趙飛飛一眼,眼神凜然。
“你!”
趙飛飛大怒,一鞭再揮下去,陸青鋒竟是躲也不躲,直直站著,神冷然。
千鈞一發之際,趙飛飛生生轉了方向,馬鞭破空而響,了個空,趙飛飛從馬上跳下,馬場一眾人等紛紛跪地,不敢多言,陸青鋒牽著馬,垂下眼眸,遂即也跪下。
趙飛飛氣吁吁,口劇烈起伏,怒目而視,片刻后,狠狠丟下馬鞭,轉離開。
趙飛飛出得馬場,被風一吹,剎那冷靜下來。
在路邊默默坐了半日,眼見黃昏日落,天暗下來。
夜幕黑后,趙飛飛駕車又回到馬場,沒有驚其他人,徑自來到馬廄。小馬正在吃晚飯,抬頭見是趙飛飛,便朝旁邊走了幾步,竟是將頭扭到一旁,避開趙飛飛。
趙飛飛笑起來。
“還真有脾。”
趙飛飛低聲道:“犟驢麼?不對,應該是犟馬。”
趙飛飛在夜中看那小馬吃了會兒草,爾后向前,走近一點,將一只小布袋輕輕掛在馬欄上,轉離開。
趙飛飛影消失,黑暗中,陸青鋒從拐角轉出來。
他拾起地上布袋,打開,里頭是兩瓶藥。瓶上一個寫著馬字,一個寫著人字。
陸青鋒角微微一勾,抬眸看向趙飛飛離開的方向。
趙飛飛發誓再也不去馬場。也的確好幾日未去,那幾日卻總不太得勁,仿佛心里頭有陣風,吹來吹去,讓人無法安寧。
直到小朗那番話,霎時驚醒夢中人,如醍醐灌頂。
趙飛飛又去了馬場,心境明了后,反而不急不躁了。
“陸青鋒呢?”
趙飛飛直接問道。
“陸哥在后院馬廄。”
眾人只以為趙飛飛要找陸青鋒算上次的賬,有些不安,但見趙飛飛笑笑的樣子,似乎又不像,便替指了路。
趙飛飛擺擺手,不讓人跟,獨自來到后院。
陸青鋒正在給小馬駒們準備草料,爾后又幫那小馬藥,寬大的手掌中一只小小的瓷瓶。
趙飛飛不出聲,抱著臂膀,依靠在門上,悄無聲息的看著,猶如賞景一般。
陸青鋒終于覺到了,驀然回首。
趙飛飛止住他行禮的作,慢悠悠朝他走去,站在他邊,看著那小馬,小馬自顧自吃草,仍不搭理趙飛飛。
趙飛飛一點都不生氣,反而笑笑的。
“上回打了你,跟你說聲對不起。”
趙飛飛面朝小馬,“傷好些了嗎?”
馬自然不會說話,唯有它的養護人替他發言:“不過小傷,本無大礙。”陸青鋒頓了頓:“謝公主賜藥。”
“不必客氣。”趙飛飛說,又問了一句:“傷好些了嗎?”
陸青鋒微微抬眸,這句話趙飛飛剛問過,何故再問?
趙飛飛側首,看向陸青鋒:“這句是問你,你傷好些了嗎?”
陸青鋒驀地一靜,抬眸,他的瞳帶點微微的藍,安靜看人時,仿佛臥著一泓海水。
兩人四目接,目在空中匯。
趙飛飛一手握鞭,漫不經心輕輕敲打另一只掌心,初初長的妙齡,大雍唯一的公主,角翹起,聲音朗然清脆,開口道:“明人不說暗話,陸青鋒,我看上你了。”
陸青鋒如何答的呢?
“你總是在拒絕。”
趙飛飛從回憶中出思緒,看著眼前的燭火,窗外已徹底黑,房中一燈如豆,照出兩道剪影,亦照出陸青鋒漸漸發紅的臉。
藥店的掌柜誠不欺人,那藥確實猛烈,且見效很快,短短片刻,已開始發揮效用。
“你……”
陸青鋒臉發紅,周發熱,已然察覺不妙,速來沉穩的面孔出現裂痕,目中現出愕然與震驚,似不敢相信趙飛飛竟使出這種手段。
他起,剛一站起,卻又坐下,竟全力,四肢酸,一力武藝盡數無法施展。
“這般看我做什麼?”趙飛飛道:“本公主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知道麼?”
趙飛飛起,站在陸青鋒面前,將銀鞭抵在陸青鋒口,輕輕一推,還在試圖掙扎的陸青鋒便頹然坐下,靠在椅上,低低氣。
“別掙扎了。”趙飛飛輕笑:“今日你乃我盤中餐,跑不掉的。”
“你總在拒絕。”趙飛飛繼續說道。
從開始的“公主說笑了”到后來的“陸某不過一介馬奴,何德何能”,陸青鋒神淡然,自始至終恪守禮儀,既無尋常他人得公主青睞的欣喜若狂,亦無惶惶不可終日,他仍舊伺候著他的馬兒。
趙飛飛來馬場的次數更多了。
“陸青鋒呢?”
每次來都坦坦,直接找人。漸漸馬場的人都心知肚明,趙飛飛一出現,便立刻告訴陸青鋒在哪兒。
陸青鋒多數都在馬廄。
他終日喂馬馴馬,卻將自己收拾的很干凈,裳滌的雪白,高大拔的影或蹲或坐在馬欄前,五英俊,目和,神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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