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知道容老夫人只是這樣說,容家統共就這麼幾個孩子,容老夫人向來也是疼幾個孫兒的,不會太過偏頗。
“反正這些東西早晚都是你的,不過提前些時候給你罷了。”
話雖這樣說,明朗卻知,這是不一樣的。
明朗心中暖洋洋的,輕輕了聲祖母。
容老夫人哎了一聲,笑瞇瞇道:“從前我最大心病就是阿翡的婚事,你替我除了這心病,如今看你與阿翡里調油,府中其樂融融,實在高興舒坦。這一輩子再無憾事,這些外之也懶得打理了,索扔給你們罷。”
容殊兒假意撇:“祖母好偏心哦。”
容老夫人理直氣壯:“小朗招人疼,我多疼些怎麼了?再者,你們有這樣的阿嫂在,日后不管嫁去哪里,不管何時回來,不都放心,舒心?!”
容殊兒捂著耳朵,告饒道:“好啦好啦我知道啦,您不要這麼大聲,耳朵都快聾了。”
一屋子人都笑起來。
明朗珍重收起容老夫人所贈,容翡略一沉,道:“再加上你祖母的那些,你如今倒比還我富余了。”
“啊?”明朗驚訝了,旋即笑起來:“那以后我養你呀。”
容翡眉頭輕揚:“那便恭敬不如從命。”
這年,容靜兒在上安過完最后一個元宵,正月里,明朗與容府眾人一起,送容靜兒出嫁。
再過兩月,春暖花開之際,明朗搬到嚴府,為三日后的大婚做最后的準備。
大雍亦有婚前新人三日不得見面的習俗,于是乎,這幾日明朗都得待在嚴府中,不得與容翡相見。除卻當初因故回明府,這尚是首次兩人分開這麼久。上次還可爬墻頭爬屋檐幽會,這次卻什麼都不能做了。
第一天……
第二天……
第三天……最后一個晚上了,明朗在院中走來走去,足足三日,沒跟容翡說過話,見過面了,雖然明日就會見到,今日卻格外想念。
即將大婚的喜悅和婚前難以避免的忐忑,不安,這種種心都想跟容翡述說一番。
“好想你啊,子磐哥哥。”
明朗對著月亮喃喃自語。
墻外忽然響起一陣笛音。笛聲婉轉悠揚,過高墻與夜,徐徐傳來。
明朗立刻想到是誰!
除了容翡,誰還會此刻,來到嚴閣老府外吹笛?明朗頓時笑起來,他竟然還會吹笛嗎?他還有多東西是不知道的?平日里清冷肅正的男人,不顯山不水的,原不是不會風花雪月,而是看愿不愿意。
明朗坐下來,撐著下,抬頭著天上月亮,聽著幽幽笛聲,躁的心緒慢慢寧靜下來。
笛聲停,一顆小石子破空飛來,落在院中。
明朗拾起,小石子裹著張素箋,展開來看,略顯皺的紙張中,是悉的字:“明日見。”
容府雖在大婚一應事上極盡其能,但大雍如今還在國力恢復之期,不宜過以高調和奢華,因而沒有做什麼大宴賓客三日,流水席面不計之類的事,只在大婚前幾日,于容府門口擺上一排喜桌,整齊碼放數盤糕點與糖果,由路過行人自取。
容府門口從未有過的熱鬧,百姓們聽說后,紛紛過來沾沾喜氣。
小孩兒們也一波一波跑來湊熱鬧。
門口有專門的仆從守著,預備隨時增補食,然而那盤中卻從未落空——百姓們也不白蹭喜氣,會帶些小禮品過來:自家繡的鴛鴦帕,寫的字,剪的窗花,還有小袋裝著的顆粒飽滿的花生紅棗等,更有小孩折的蝴蝶翠鳥等,盡是些祥瑞之,以這樣的方式回饋真心的祝福。
噼里啪啦。
鞭炮聲聲,鑼鼓喧天,燦爛的春日里,明朗由嚴府出,冠霞披,坐進轎中,途經半條街,嫁進容國公府。
沿途兩側站滿了人,推推搡搡,嘻嘻哈哈,盡來觀看大雍新朝的第一樁盛事。
明朗由容府大門,火盆,正廳。
前來參禮的賓客坐滿廳堂,明朗蓋著喜帕,視線阻,只聞都是人聲,笑聲。視線中忽出現兩只錦段鞋面,明朗知道容翡此刻就在自己邊,心中怦怦怦只跳。
本來就夠張,夠熱鬧,誰知婚事進行到一半,趙飛飛與趙鴻之突然而至。
這兩人一來,將整個婚事帶另一個高*,在場眾人親眼見證了這一場百年再難遇的盛大的婚事,顯然必將為一段佳話,傳為談。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拜過天地后,趙鴻之竟大有鬧房之意,先不說為皇帝有失統,倘
若真如他意,今日這房只怕別想了——他定不會放過如此好的機會,“整治折辱”容翡一番。幸而最后容殊兒制止了他。
饒是如此,待送走趙鴻之等人,已是大半夜。
外頭賓客未散,仍在喝酒吃宴,明朗坐在床頭,蓋著喜帕,聆聽著歡聲笑語,靜候著。
喜燭燭芯一,傳來腳步聲。
明朗驀然張起來。
喜帕被挑起,出容翡悉的面孔,今日他著喜服,更顯英俊好看。
明朗與容翡四目相對,心跳快的幾乎忍不住手按住。
容翡明顯喝了許多酒,耳朵發紅,眼中略有醉意,他手緩緩替明朗除去頭上釵環,目流連在明朗眉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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