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棲被一盆涼水澆了下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等送走了周櫻儷，轉就見一排嬤嬤站在偌大的院子中央，朝施禮：“夫人，奴是教您點茶的貴嬤嬤。”

“奴是教畫的宋嬤嬤。”

“奴婢最擅長的是制香，識香……”

黎棲僵在原地，你們還有心在這里花焚香，不怕把趙赫延吵死嗎！

按照沈嬤嬤的授課進度，黎棲被迫為了兩日后的祿大夫千金壽宴而趕鴨子上架，好在識字，這些貴族間好看但沒什麼用的儀式讓算是知曉怎麼回事。

但離擅長麼，路長且阻。

好不容易熬到日落，沈嬤嬤眉頭忽然皺了起來，似乎才發現一件事——

“月歸和一芍呢？”

黎棲花的作僵了下。

“我讓他們出門買東西了……”

“采買的活侯府有管事，若是吃穿用度直接去取便是，何需從這里跑到市集……”

黎棲一頭汗，剛想著解釋，曹們終于回來了。

月歸逋一進門，就看見了扶蘇院難得的陣仗，整個侯府的老嬤嬤們都來集中起事了？

一芍手里提著籃子，朝夫人和嬤嬤們行了個禮，月歸因為是趙赫延的侍從，倒也不會被為難。

黎棲在眾目睽睽下接過籃子，指尖掖開藤蓋，看到里面綠澄澄的青蘋果，心里頓時松了口氣，轉朝沈嬤嬤道：“這個時辰世子該用膳了，有勞各位嬤嬤明日再來教習，棲今夜先把功課做了。”

態度謙和腦子又靈活，倒是讓幾個嬤嬤教得順心，等一芍送走們后，黎棲差點沒癱在床上。

“夫人，水來了。”

黎棲把一個個青蘋果放進水盆里洗干凈，聞了聞味兒，當真是清爽宜人，果香四溢。

“世子聞見了肯定也會心好的。”

一芍聽這麼說，笑道：“夫人對世子真上心。”

黎棲歪了下頭：“因為他好我也好啊。”

說著便端起瓷碟往趙赫延的房里走去，月歸跟說過，進屋前要先敲門，過三下如果世子沒讓你“滾”，就可以進去了。

黎棲忐忑地推開房門，就看見趙赫延躺在床上，狹長的眼瞼閉，蹙起的眉頭似乎有些難。

原來是睡著了，那這蘋果……

忽然，男人側了下頭，掀開眼皮的瞬間，就見一雙手托腮，正坐在床下看他。

黎棲正看著他發呆，沒料到男人突然睜眼，這、這一點準備都沒有啊！

“夫、夫君，你要的青蘋果來了，吃吧……”

說著，忙抬手抓了兩顆擋住自己的臉。

趙赫延偏開視線，目仍落在臉上：“那麼，怎麼吃啊。”

第12章 .無方

黎棲僵了僵小臉，眼睛轉向手里的兩顆大蘋果，“那，我給夫君削干凈皮？”

說話聲音小心翼翼，生怕這個神經病又不樂意。

“削干凈皮啊？”

黎棲點頭，生怕他說“不”，人已經起溜出去：“夫君等等我，很快就好。”

門房“吱呀”一聲，驚起了細微的塵埃，仿佛沉浸已久的冷天里，忽然冒出了一活氣。

黎棲把蘋果削干凈皮后，又切了小塊，端到趙赫延面前，一臉期待地等他吃下去。

趙赫延了小塊送進里，剛咬下去，那眉頭果不其然就蹙起來。

黎棲盯著他看，“可以嗎？”

“酸了。”

端著盤子的手了，真想全都蓋到他臉上！

“因為是青蘋果……”

“倒了。”

黎棲：？？？

“這一塊是另一顆蘋果的，你嘗一下……”

趙赫延沒理，執起書繼續看了起來，仿佛他剛才那句話就是命令，沒有商量的余地。

黎棲從房間里出來，此刻月上柳梢，冷風吹得不由哆嗦了一下。

“夫人，世子還是不吃嗎？”

黎棲的心比這青蘋果還要酸，進了東廂房后，人就盯著這些蘋果看，一芍有些嘆氣：“世子好不容易想吃一口蘋果，結果還是不能如意。”

“他說酸了……要麼我們把蘋果沾點糖？”

一芍搖頭：“世子不吃太甜的。”

“那澆點酪？”

一芍：“世子不吃太膩的。”

黎棲雙手握拳想罵人，就不信調不出趙赫延想吃的味道，反正把這些蘋果倒掉是絕對不可能！

“一芍，我們去廚房搬個石磨回來！”

一芍：？？？

“哈？”

月歸開門進來送藥的時候，趙赫延聽見院子外傳來幾個家仆的聲音——

“夫人，放在這里可行？”

“夫人，您當心點啊！”

“您要麼讓廚房來做吧……”

月歸把房門一闔，屋外的聲音頃刻消散。

“世子，您的藥。”

月歸將藥湯放上矮幾，卻見趙赫延的目落在自己上。

“外面是什麼聲音？”

月歸頓時一愣，自從世子從戰場上回來，就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對自己的傷都不上心的，今兒怎麼關心起外頭院子的靜。

“是夫人把廚房的石磨挪到扶蘇院里，咱們有一間小廚房，夫人就干脆把灶臺都收拾干凈，不過夫人不是要做飯！說就是活絡下子骨，沒那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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