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歸不敢讓黎棲搭手，最后還是一芍接的。

等月歸端著熱茶壺過來，黎棲自然地接了過去，“我有事要找世子，我去送吧。”

“可是……”

月歸還想要攔，卻讓一芍擋住了。

“若他讓我滾，這茶再回頭給你。”

月歸：“……”

黎棲是這麼想的，這個趙赫延不定，今早借的手隨便就咔嚓掉一個下人，而頂撞母親被罰三日不吃飯是不是還算手下留？那應該也能再留點，例如：

“夫君，飯您不吃的話，我就幫您端走了！”

書房外，黎棲扯了下角，面朝一汪小池塘練習了起來。

趙赫延的后院有一座假山水池，大概是取了筆墨風水之意，只是這假山跟主人一樣，又冷又。

“叩叩叩——”

黎棲敲了下門，小心推開門牖，書房里的氣息與廂房不同，紙墨書香，門窗亮，將冬日的都采了進來。西側的桌案后，端坐著一道寬闊影，男人垂瞼，了半張專注的側臉。

黎棲提氣將熱茶端到桌上，目無意一掃，就看到桌角堆放著一卷畫軸，不由被引去了目。

寥寥幾筆墨線就勾勒出一只憨態可掬的小白貓，黎棲看得不由角揚起，心道不知是誰的丹青這般可。

忽然，眼前的畫卷讓人一扯，抬眸就對上一副不高興的臉，黎棲嚇了跳。

“夫、夫君也喜歡貓嗎！”

糟糕，剛才看得太神，都忘了看他，月歸說的，世子不喜歡生人進書房……

趙赫延：“貓這種很怪。”

“哪里怪……了？”

趙赫延眼眸微轉，看向了。

黎棲后脊一僵，腳尖踩在后，想逃了。

“你越心急靠近，就越躲著你。”

他說著，骨節分明的食手繞起畫軸的紅線：“所以，要謹慎些。”

作者有話要說：

第15章 .一對梨渦

趙赫延的聲音很輕，像是無意的一句，但他的氣場實在太大了，一個慣于運籌帷幄的將軍，哪怕是端坐廟堂都能讓人嗅出腥風雨。

黎棲雙手背在后，指尖摳了摳手：“夫君，還不吃飯嗎？”

趙赫延的目慢條斯理地落在臉上：“吃過了。”

“吃……過了？”

“倒茶。”

黎棲還沒從那幾碟幾乎沒過的菜上反應過來，就讓趙赫延驅使著去倒茶，末了還恭敬地給他端到左手邊。

桃紅的袖掠過了桌沿，隨著主人的作逶迤地墜了回去，最后藏在案桌之下。

趙赫延沒有急著去端茶，“服不合？”

黎棲讓他一說，驀地低頭去看衫，臉頰就有些熱了：“在江南沒這麼冷的天，所以這是侯府給的……”

今早因為要忙活，袖都讓袖帶綁了起來，是以不會覺得有什麼麻煩，這會放下來才發現，倒茶的時候都弄了。

“把手抬起直。”

頭頂落下男人的聲音，黎棲五指攏了攏，知道自己的材跟北方姑娘比起來是矮，但也不用這麼凌遲死吧。

低著頭，雙手艱難地抬起，果然，寬袖都把手指蓋住了，長出好幾寸。

趙赫延看到的手在袖子里掙扎著要出來，他忽然抬起手，將那多余的袖子往里折了折，蔥白的指尖便了出來，指甲蓋是盈盈的，如琉璃一般。

黎棲驀地抬頭，趙赫延果然是嫌的服礙事，忙道：“夫君如果吃好了，我幫你把菜收下去。”

正當要手夠菜，趙赫延又把折起的袖放回去了。

黎棲：？？？

的夫君怕不是、還有什麼大病吧？

“會寫字嗎？”

黎棲怔了下，肚子已經開始了，不耐煩地“嗯”了聲。

趙赫延是對村野山婦有什麼誤解嗎，寫個字還是會的啊。

“磨墨。”

黎棲視線落在左上角的那方硯臺，驀地一愣，忘了趙赫延的右手沒有知覺，提筆更不可能了。

但在磨墨之前，趕把飯菜都收進了食盒里，表面上是清理桌子，實際上是怕菜都冷掉了。

剛才掃了一眼，青翠滴的筍，末豆腐，石斛燉湯，還有稀飯！都是吃的啊！自從離開揚州往北邊走，天氣越冷，的心就越涼，天天吃面，再香也抵不住是一個南方的米飯人啊。

于是作麻利地磨好了墨：“喏，好了。”

趙赫延的眼神落在硯臺上：“以前幫別人磨過？”

點頭：“我父親是教書先生，還有他那些學生，墨都是我磨的！”

趙赫延不聲地皺了下眉：“我說，你寫。”

黎棲看了眼筆架，居然放在桌案的右上角，一時間不知道是因為他沒寫過字所以不曾挪過，還是說，趙赫延不想挪。

于是探過子去夠筆，但個子不高，黎棲懷疑這桌子是照著趙赫延量定做的，不僅大，還高！去夠筆的時候，子一傾，就不可避免地到他的肩膀。

黎棲盡量讓自己起來，總不能說“夫君，你擋到我了”叭……

等好不容易抓到了一支筆，站定時，見趙赫延左手撐著下顎，靠在椅背上看，“你可以繞到桌案對面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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