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夏鳶看到床邊整整齊齊的枕頭,是昨晚擺好的,為了防止自己掉下去,傷著肚子裏的崽崽。
“我昨晚睡姿這麽好的嗎?”
係統沒吭聲。
秦京夜知道許多,所以他並不害怕夏鳶是‘鬼’,甚至對的份很。
但秦默淮呢?
他沒有秦京夜痛苦癲狂的經曆,得知夏鳶是鬼後,他都不攔著夏鳶逃跑,也沒有把從半山腰別墅帶走。
這不符合他瘋批且占有強的人設,唯一的解釋就是,秦默淮不夏鳶了。
兩人的關係支離破碎,眼看著無法破鏡重圓。
秦默淮守了一夜、給夏鳶做了一碗長壽麵、又給夏鳶放煙花,係統覺得不告訴夏鳶這些比較好。
分手最忌諱拉拉扯扯。
周縝搞來了麵條師傅的聯係方式,但他工作很忙,沒有時間來半山腰別墅服務。
夏鳶著名片,很普通的紙,不像那些有錢人用金箔名片和銀箔名片。
“麵條師傅的英文名是Evan,跟秦默淮一樣,很大眾的英文名。”
周縝:“是的。”
夏鳶手掌托著臉頰,指甲泛著淡淡的,是秦默淮前幾天給塗得。
桃還是茶,忘了,很顯白顯的素指甲油,因為是孕婦特供,用料都是純天然,所以掉的有點快。
想補塗都不知道去哪裏買。
酸酸辣辣勁道十足的長壽麵也吃不到。
“秦默淮快把我煩死了!”
夏鳶忍不住發脾氣,腮幫子鼓起,眼尾和鼻尖一抹甜,像是快要炸的水桃。
周縝眼皮跳了跳,青天大老爺也救不了三,人都不在這裏,無緣無故被罵。
“夫人,Evan服務於一家‘箏箏紙鳶’的私人餐廳,如果您很想吃長壽麵,可以過去點單。”
夏鳶:“可我在逃難,我貿然出門,豈不是會引起秦默淮的警覺?”
周縝:“您可以乘坐九爺的車,秦家人厭惡九爺,對九爺的行蹤不興趣。”
這話百出,但架不住夏鳶饞,同意了。
秦京夜沒有阻攔。
隻要一方沒有死,全部的行為都是在秀恩。
——寡了十年的鰥夫如是想。
周縝親自開車,送夏鳶去箏箏紙鳶私人餐廳。
一路綠燈,順暢無比。
周縝咽了咽口水,香州的路況有這麽順暢嗎?他活了四十多年,第一次出門全部都是綠燈。
如果是巧合,那他今天一定要買彩票!
如果不是巧合,那就是人為…
肯定是有人想這輛車快快抵達箏箏紙鳶!
夏鳶覺得胃不舒服,坐車不暈,隻是偶爾太顛簸才會暈車,但現在想吐。
應該是早上沒吃多的緣故,但更大的可能是…孕反了。
好難,比純粹的暈車難多了,是那種忍不下去的反胃嘔吐。
黑大奔停在箏箏紙鳶大門口,周縝剛想提醒夏鳶一二,轉頭看到臉頰慘白,點漆的眼眸又大又空。
仿佛失去了熱滾滾的骨灌溉,白的花瓣不再碩大飽滿,出衰敗的姿態。
周縝有些不忍心。
昨天的夏鳶彩照人,品頂級,首飾講究,老錢家族的名媛也不過如此。但今天穿著一條牛仔,外麵裹著駝大,原本有一張頂級漂亮的臉蛋撐著,然而夏鳶氣不好,像一顆灰蒙蒙的珍珠。
“我現在有點反胃,不知道能不能吃得下長壽麵。”
夏鳶朝周縝一笑,走進箏箏紙鳶。
這好像真的被秦默淮養廢了,離開他就不能活。但現在是死人,沒法著臉回到秦默淮邊,氣的對他說‘你要繼續供養我’,會被他報複的很慘。
箏箏紙鳶的客人並不多,一樓隻有兩桌,坐在二樓靠窗的位置,點了一碗麵。
大概隻過了十分鍾,服務員就送來了麵,跟昨晚吃的一樣。
“士,請您慢用。”
“謝謝。”
服務員又說:“靠窗的位置有點冷,您不如往裏麵坐坐,裏麵暖和。”
夏鳶了自己的肚子,“好。”
往裏麵坐了坐。
不一會兒服務員又來了,拿著菜單極力推薦他們餐廳的金燕窩。
“強健,容養,士要來一碗嗎?”
夏鳶鼓起勇氣看金燕窩的價格,一人份888。
豁。
明明可以直接搶錢的,卻還是給你一碗燕窩。
“我吃不起,算了。”
服務員聽到這話,還以為自己幻聽了,笑臉都僵住了。
士,您要不聽聽您在說什麽?
夏鳶再次解釋,“我現在真的吃不起,你應該是要完什麽業績吧,不要在我這種窮鬼上浪費時間,快去找其他人推銷吧。”
服務員角搐,退下了。
-
酸酸辣辣的湯麵很好吃,但夏鳶隻吃了半碗,再多要吐了。
旁邊來了一對老夫妻。
老挑食,被老爺爺說了兩句,就有點不開心了。
然後兩人開始拌,提起年輕時候的分分合合。
原來老年輕時候誤以為老爺爺喜歡別的人,提出分手遠走他鄉,白白分開了好幾年。
老:“長了是用來說話的,如果我當時問了你,我們就不會分開好幾年。”
老爺爺:“是啊,你自己胡思想沒有用,人生短短數十載,掐掉睡覺和工作的時間,我們兩個相的時間很很。”
夏鳶聽到這話,心神不由恍惚。
老和老爺爺因為分開,又因為在一起,是兩人之間的粘合劑。
但和秦默淮之間沒有,隻有欺騙、謊言和利用。
這時服務員端著金燕窩走過來,今天老板高興,給每位客人送一碗金燕窩。
夏鳶看到每個餐桌都擺了藍玫瑰和白玫瑰,又看了看眼前的金燕窩,要是再不明白怎麽回事,那就是傻子。
夏鳶站起,淡定道:“我已經買單了,告辭。”
服務員言又止,眼睜睜看著走錯樓梯,去了餐廳後院。
-
後院的草坪修剪整齊,穿著黑廚師服的男人躺在藤椅上,眉眼被折方塊的冰巾蓋住,搭著扶手的手指修長,卻有些清瘦嶙峋。
即使隻出下,夏鳶也認得出他是誰。
救,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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