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6章 沈家的貴客

    李奕維倒也不在乎派出幾個不的手下讓林一去折騰，最好能攪個天翻地覆的……若能將姬無鹽攪和出燕京城去，自是最好。

    如此自己被姬無鹽拿著答應下的三個條件，便也不必作數了……渾水才能魚，鷸蚌相爭漁翁才能得利。

    他側躺在床榻之上，全然沒了睡意，支著腦袋看著門口微微晃的珠簾，一時間竟也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麽樣的子，當真能忍林一那張醜陋到可怖惡心的臉……說起人，便又難免想起姬無鹽，咬了咬牙，倏地躺了回去。

    無妨……到了明日，姬家藏著足以活死人白骨的靈丹妙藥這一消息就會被有心人傳到父皇耳中，屆時，飽病痛折磨的皇帝陛下自是惱怒，縱有寧修遠在旁勸誡阻攔也已無濟於事，屆時，姬家獲罪，要麽，和當年的上家一樣逃出燕京城躲在江南一步不出，要麽……姬家就此凋零覆滅。

    不管是什麽樣的結果，對自己而言都是有利無害的。

    姬無鹽……到底是天真了，商賈如何同皇權博弈？就算是富甲一方、執掌江南大半財富素有“江南土皇帝”之稱的姬家，也不過是“土皇帝”，在“真皇帝”麵前也隻有俯首稱臣的命。

    開皇陵……稚。

    ……

    翌日一早，沈歆翻來覆去一整晚烏青著一雙腫脹的眼睛醒來的時候，發現家裏多了一位“貴客”，行了禮，沈父並未也未曾多做介紹，隻說是故人，讓稱呼對方為大伯——雖然這位大伯的年紀看著比沈父的年紀大了不，不管是父親還是對方言語間都有些避重就輕，但此刻心思自然不在這上頭，屈了屈膝，乖巧喚了聲“大伯”，便自行退下了。

    轉之際突然覺得對方似乎有些眼，隻皺了皺眉頭，也沒想起在何見過……不過也是古怪，白事期間按說不宜留客才是。

    沈歆雖這般想著，倒也沒有深究，畢竟這位“大伯”看起來不像是燕京城人，人遠道而來並且並不忌諱的話，父親將人留在府中安置倒也正常。

    這件事很快被忘在了腦後，以至於之後想起，才覺那人幾分像了誰……

    走出正廳，正要去後院，撞見端了茶水一縞素的姨娘，瞧著對方憔悴模樣，到底是收了容微微頷首算是招呼。父親雖將母親帶回，但之後一應事宜都是姨娘帶著下人在辦，至於父親……還真做不了什麽。是以，於此事之上，的確該向姨娘說一聲謝謝。

    隻是，冰封了多年的關係，縱然雙方都有些解封，但也不可能一夜間就春風化雨冰雪消融。隻這一低頭的招呼已是心知肚明的意思，姨娘亦是點頭回應，錯之際卻又低低喚住，“姑娘。”

        沈歆掉轉子，回眸看去，無聲詢問。

    對方似是遲疑，眉宇間都攏著，抿了抿角才說道，“姑娘的毒才解，還得注意休息才是，切莫再傷了自個兒的子……夫人若是泉下有知，也該心疼了。”

    沈歆沉默著點點頭，正離開，驀地一愣，“等等！你……你方才說什麽？毒？”

    “是呀！”姨娘點頭，“方才上街去買、去買東西的時候，聽見外麵都在傳呢，之前你中了毒，是姬姑娘用一顆足以醫死人白骨的神藥救了你，如此你才能康複地這般的快……難道不是嗎？”

    沈歆若無其事地扯著角笑了笑，解釋道，“沒有的事，興許隻是有心人想要針對無鹽吧，姨娘莫要再同人說起了，若是有人問起，就說我好好的，沒中過毒。”

    姨娘頷首道好，“沒中毒就好、沒中毒就好……我還擔心你強撐著，如此甚好。你放心，我再不會同人提起的……我去給客人送茶，你若是無事，便去歇息歇息。”

    “嗯。”沈歆安靜頷首，那句道謝在齒間輾轉半晌，到底隻說了句，“麻煩你了……”說罷，低頭離開。

    走到院外牆角，四下無人之，靠著牆壁緩緩閉了閉眼，側的指尖卻是死死掐著掌心……中毒嗎？陳老和無鹽都說，隻是太累了，就像是一繃了太久的琴弦突然斷裂，反彈的力道打了自己一個措手不及，才致使昏睡良久。這些話聽起來也沒什麽問題，隻是彼時沈歆便約覺得自己好像睡得實在太久了些，中途似是醒過，整個人幾乎是天旋地轉地難著，可陳老拍著脯信誓旦旦地告訴——沒有的事！

    哪怕姬無鹽拍著脯告訴都得懷疑一二，但陳老的保證從未懷疑過，也不可能懷疑……可如今看來，自己最不該懷疑的，是自己的。那種大病初愈的覺，絕非隻是疲累過度。

    隻是……姬無鹽為何要對自己瞞這件事呢？

    是不願自己掛在心上自覺虧欠，還是擔心姬家有藥的消息傳出去被人覬覦甚至……忌憚？靠著被冬日的太烘烤得暖意融融的牆壁，卻仍覺四肢冰冷全乏力——到底是怎麽會突然之間，就中毒了呢？

    想不明白，總覺得好像有什麽細節被忽略了……隻是，絞盡腦仍沒有頭緒。瞧著心月從那頭匆匆趕來，遂整了整緒，又理了理襟，迎了上去。

    屋，“貴客”端了茶盞抿了一口，也不避諱，當著還未退下的姨娘輕輕歎了聲，“是我來晚了……聽聞你家姑娘同我家那丫頭關係很是不錯？”

    姨娘收起托盤的作微微一愣，就聽沈謙一邊應著，“是，的確好。”一邊吩咐道，“你先下去吧。”

    姨娘頷首稱是，低了頭對著貴客又是一禮，才退下去，出門之際對對方份倒是有了幾分猜測——同沈歆好的姑娘，如今燕京城中也就隻有那位了……這位是姬家長輩？隻言語間，倒像是舊識。心下猜測，麵上卻並不顯，隻招呼著院中丫鬟好生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