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李碧娢進來了。
“夫人。”
李碧娢低眉順眼,十分恭敬的站在陸令筠麵前,給行禮。
“什麽風,把李姨娘給吹過來了。”陸令筠微笑的看著。
聲音落下,李碧娢便兩眼含淚,楚楚可憐道,“夫人,蘭英這幾日氣越發差了,送去的吃食幾乎不吃,原封不的拿出來,我去瞧一眼,那抄家規的手握筆都要握不住了。”
“李姨娘莫不是又來求我放了蘭英的?”陸令筠看著這可憐樣,臉上跟著容,歎口氣,語氣一轉,“可我上回便自作主張放了蘭英一回,後頭蘭英又衝撞世子,世子事後對我頗有微詞。”
“這罰畢竟不是我下的,我有心放蘭英可世子那邊就要生氣了。”
陸令筠三兩句給打發走,要求就去求程雲朔去。
上一遭是正好能用得著程蘭英,順著坡就給一個恩典。
次次都來求,可惜真不是慈悲良善的菩薩。
“夫人。”李碧娢這時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奴自然是不敢再來夫人為難的,上一遭夫人的恩典已經奴激不盡,奴哪裏敢蹬鼻子上臉,再厚著臉夫人駁世子爺的臉麵,蘭英做錯事,該罰!世子爺沒罰錯。”
陸令筠聽到李碧娢這麽說,不眉梢一挑,頗為意外。
來不是為了兒呀,那這是為了什麽?
“那李姨娘你這趟過來是要做什麽?”陸令筠不徐不疾問道。
“蘭英以前一直乖巧,近來大變,奴懷疑是衝撞了什麽,奴婢求夫人一個恩典,奴想去城外寺廟給蘭英請個平安符,替驅驅邪祟!”
李碧娢深深跪伏下去。
陸令筠聽完說的,心裏道。
好家夥,確實不是為程蘭英來的,還是為了程雲朔呀!
全府上下都知道程雲朔近來頻頻去外頭寺廟夜宿,哪裏是要去外頭寺廟給程蘭英祈福求平安,分明是要去找他!
得虧能想到這麽個借口,為了變著法子見程雲朔都不惜說自己兒中邪。
不過嘛......
“蘭英近來確實變了,以前瞧著也跟李姨娘一樣乖順,如今幾次頂撞爹,想來是有些邪祟作祟,李姨娘有這樣慈母之心,我豈能不答應,你且去吧,給蘭英好好祈祈福。”
陸令筠十分大度的順著的話就應了。
李碧娢被陸令筠最近這些日子的好說話弄得有些不適應。
陸令筠這是怎麽了?
怎麽最近一而再再而三的這麽好說話了。
原本想著今天勢必是一場惡戰,陸令筠那八麵玲瓏的心思哪裏能輕易好糊弄,為此出門前還給程蘭英一頓敲打,開始裝瘋,一旦陸令筠不放出府,就把程蘭英拉出來,們去看。
可真沒想到,陸令筠最近這麽好說話。
上回求放程蘭英也是,一說就應了......
“李姨娘這是怎麽了?”陸令筠在上頭居高臨下的看著,“你剛剛不是說蘭英邪祟衝撞了,你今兒不抓時間去?”
李碧娢立馬回過神來,砰砰砰磕三個響頭,“謝夫人恩典!夫人萬福!”
管陸令筠是吃錯了什麽藥,既然是肯放出府,那就是好事!
李碧娢連忙應下。
謝完恩後,便快快退了出去。
走後,霜紅不由不解道,“夫人,那李姨娘要去城外寺廟祈福我看著不像去給二小姐祈福的,倒像是去尋世子爺的。”
“是呀,日裏頭就著著世子爺,跟條哈狗一樣,要去尋他都把自己兒拿出來當借口,您何必順了心意,放去尋世子爺!”
陸令筠聽著大丫鬟們的議論,清淺一笑,繼續攤開陸家的聘禮單子看。
這世間事最是不必要太刻意,太過刻意反倒弄巧拙。
用不著太刻意打李碧娢一樣,隻需要每次順著事發展,添點助力或是阻力,就夠了。
剩下的一切就順其自然。
若是一味追求做局,追求刻意的打針對,且不說人這輩子要多累,這費心過後的局麵也大抵是不盡人意的。
就像李碧娢現在,事事都不如意下了心神神誌,如此刻意的去程雲朔,又能得什麽樣的好局麵呢?
陸令筠不知道旁的,但知道,就茶葉下毒那事,可沒完的。
程雲朔把事下去,可下去又不會憑空消失,這事總是會在的,李碧娢不曉得裏頭的事,就顧著像以前一樣爭寵,去尋程雲朔的寵,隻怕是要事與願違,將人推得更遠。
陸令筠這樣樂得看戲的壞家夥自然是願意悄悄助一把力的。
李碧娢從陸令筠這拿到了出府許可,便是直接出了府,馬車直奔郊外的廣濟寺。
今兒就要看看,那個程雲朔日裏不回家,把他迷得癡纏佛理的老和尚是個什麽東西!
還真不信,那就是一個普通的和尚!
李碧娢到了廣濟寺。
今兒似乎還是個大日子,來寺廟的人尤其多。
“小師父,敢問,你們寺裏可有一位圓清大師?”李碧娢一邁廣濟寺的大門便問詢門口的小和尚。
“阿彌陀佛,施主也是尋我們主持的,”小和尚給李碧娢往裏麵指著路,“我們主持今兒在大殿講經,施主往前直行便到。”
李碧娢聽到這裏,都顧不上道聲禮貌,就大步往裏頭趕去。
登上了高高的樓梯,跟著一群人上到大殿,一進大殿裏頭,便看到滿團上跪坐的善男信。
在金佛像麵前,左右兩邊的小沙彌簇擁中,一個滿臉褶子,胡須眉又長又白的老僧盤坐著,敲著麵前的木魚,得得得的念著聽不懂的經文。
“那中間的是誰?”
李碧娢看著那老僧問著門口的小和尚。
“施主,那便是我們主持,阿彌陀佛。”
“他,就是圓清大師?”李碧娢再次問一遍。
“阿彌陀佛,是的,施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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