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風正彈著的這首曲子並不是什麼膾炙人口的佳作,正是親自作曲填詞的原創作品。
這首曲子創作在五年前,那時還在讀著大學。
那時還沒有遇上龍靖騰,那時心裡還住著另一個男人,他們會共同寫詞譜曲……
那時,那個男人對很好,對關懷備至、會教彈琴、為洗手作羹、對極盡寵。
那時,很開心,也很依賴他。
如今這首,正是當年他生日時獻給他的生日之歌。
他還說,「這麼好聽的曲子我可不捨得跟別人分,我要珍藏起來,小梵,這是你為我創作的專屬作品,答應我,每年這個時候你都要彈給我聽。」
生日,每年這個時候……
尹依梵近乎僵地將視線瞥向牆上的電子掛鐘顯示日期那一欄,目更是震,一莫名的寒意從腳底攀升。
舞臺上的曲子已經進最高|的部分,腦子不可控製湧出曲調的詞眼。
【當星墜落蒼穹,滾滾星河之中,你和我作伴】
【人間風月真善,萬家燈火之中,你是我最想見的人啊】
尹依梵閉上眼睛,再睜眼時,舞臺上變幻的燈將鋼琴前的男人照的朦朧又虛幻。
彷彿回到很多年以前,他一白西裝,端坐儒雅的姿態風度翩翩,像天降的白馬王子。
他修長的手指在黑白鍵上跳躍自如,帶出優的樂章,驀然回首,溫潤的笑容都是對的寵溺。
他一步步走來,上的西服白的晃眼。
琴聲停了。
林凡風看著坐在卡座上獃滯般的尹依梵皺眉。
尹依梵心不再似剛才般震,抬頭看著站在麵前的男人,漠聲開口:「你是他吧?」
他就是他對吧?
雖然容貌不是那個人的容貌,但氣質卻是截然的相像,特別剛才彈琴的時候。
這首曲子就沒有在任何地方發布過,曲譜隻有和他知道。
所以這個林凡風怎能彈出這首曲子?偏偏還選了這麼個日子。
除非他就是他!
林凡風就是嚴宇風!
那場大炸中他沒有死,他回來了!
這個名字本該早隨著那場炸埋葬在海底,可是剛才的一曲,將葬在心裡那些溫馨、快樂以及最痛苦的過往連拔起。
林凡風對的話表示一臉茫然,疑問:「尹總監想問什麼?」
見他不認,尹依梵再次漠聲問:「我想請問林總是怎麼知道這一首曲子的?為什麼偏偏要選擇這一首來彈?」
「難道尹總監也喜歡這首曲子?」
林凡風雙手在袋,看著玻璃窗外的一派景,似在回憶什麼,笑了笑,道:「其實這是我最近幾天剛練的曲子,一個朋友把琴譜落到我家了,我發現之後覺得好聽,閑來無事學著彈了幾下,剛才發現這曲和咖啡館的氣氛還比較契合,所以一時興起就彈了。」
「……」
「說起來,我那個朋友還真是小氣,知道我學了他的琴譜之後就打電話警告我說學了可以,但不能把琴譜泄出去,還說這是他的私人珍藏品,是一個孩特意為他創作的。」
「……」
「我想那個孩應該是他最的人吧,上麵的歌詞寫的尤為細膩,如果尹總監看了,我相信你也會為之容,可惜啊,這是我朋友的珍藏品,沒有他的同意我也不能和尹總監分。」林凡風口吻有著深深的惋惜。
尹依梵見他言辭真摯,一點也不像在撒謊,蹙起綉眉。
林凡風不是嚴宇風麼?
如果真的不是,那就是林凡風口中的那個朋友。
那照著他話中的線索,嚴宇風是真的沒死。
那今天的演奏完完全全也是個巧合而已?
尹依梵平復了下心,本著暫時對他的話隻信五的想法,冷靜問:「不知林總方不方便把你那位朋友約出來?我是真的很喜歡這首曲子,我想和他談談能不能買下他這首曲的版權。」
「尹總監這麼想見他?」林凡風眼底有著驚訝。
「嗯,畢竟能到好的創作不容易,我想爭取一下,不知林總能幫我這個忙麼?」尹依梵看他的眼神依然充滿探究。
「當然可以。」林凡風爽快應下,「不過……尹總監可能還要等上一段時間,因為我那個朋友他今天剛好出了國,還沒這麼快回來,早知道尹總監對他這麼有興趣,今天我就該多留他一會,真是可惜,如果尹總監剛纔再早到個十分鐘就可以見到他了。」
這麼湊巧?嚴宇風也來過這家咖啡館?
「那能冒昧問一下林總的朋友什麼名字嗎?或許回去我可以讓助理幫忙檢視,如果能聯絡上就不需要麻煩林總了。」
聞言,林凡風理了理西裝,在對麵坐下來,「說起來真是慚愧,別說是名字,我連他份是什麼都不知道,我那個朋友一直秉承著君子之淡如水的原則,他是個有格的人,一向不喜歡別人過問他的私事,不過他的姓我倒知道。」
「姓什麼?」尹依梵立刻問。
林凡風拿起前麵的咖啡抿了一口,咖啡放的太久,早已冷卻,已經影響到最佳的口,他嚥下口中的苦,「嚴,嚴厲的嚴。」
嚴厲的嚴,那就是嚴宇風的嚴了。
尹依梵呼吸一滯,掌心全然是冷汗。
暗暗祈禱今天的一切最好隻是個巧合。
如果不是巧合,那今天這首曲就是他跟打招呼的方式?
如果真的是嚴宇風故意而為的,不排除他是別有目的。
畢竟那一年的他是如此偏執瘋魔,給帶來了不可磨滅的影。
「嚴宇風」這三個字,放在從前是給予安全的依靠和港灣。
但歷經那一年,他已然為了的噩夢。
真的不想再想起了。
尹依梵懷著忐忑的心走出咖啡館,正往回公司的路上走,後忽然傳來喊聲。
「尹總監,請留步。」
尹依梵轉過。
隻見林凡風提著一個大大的牛皮紙袋正向走來,上的西裝在下白的刺目。
「林總,還有什麼事嗎?」
「忘了一件比較重要的事,今天我那個朋友過來的時候給我帶了份禮,說是他最近去青城遊玩的時候買的一套當地的工藝品。」
一聽「青城」兩個字,尹依梵眸瞬間一震。
又聽到林凡風繼續道:「看了一眼發現是一套裝飾品,而且還是款的,我這個單的人留著也沒有什麼用,想到尹總監是有男朋友的人,不如就贈送給你們,等外出遊玩到了合適的場合說不定就可以用上,用不上也可以擺在家裡做裝飾。」
「這是你朋友送給林總的東西,再贈予我恐怕不好,林總還是自己收著吧。」尹依梵下意識委婉拒絕。
「我用不上也隻能扔到倉庫蒙塵,如果被我朋友知道更是不好,還不如盡其用,贈予需要的人,相信我朋友也不會介意。」林凡風溫和地曉之以理。
尹依梵正想說「我也用不上」,林凡風忽然將紙袋塞到的手裡,容不得拒絕,「尹總監就收著,記得你還有個孩子,真的用不上就讓小孩當玩,就當做解約禮,我們好聚好散。」
話到了這個份上,尹依梵不想要也難,隻覺得手裡的東西有著千斤重。
「那謝謝林總了。」
「尹總監,回去一定要拆開看,保證你一定會喜歡。」
「好。」尹依梵口頭應付著,心思已然被打的七八糟,轉往公司的路走著。
林凡風看著那纖細的背影,角的笑容一直保持的很溫淡,眸變得越來越深。
回到公司辦公室,尹依梵隨手把紙袋扔到一旁,人跟著癱坐在辦公椅上,沉沉撥出一口氣。
把手臂搭在額頭上,閉目養神了一會。
手機鈴聲響起,睜眼看去,是龍靖騰來的電話。
拿過按下接聽鍵,低沉磁的嗓音隔著傳聲筒傳來,「聊得怎麼樣了?姓林的有沒有對你怎麼樣?我現在就過來陪你。」
「進展很順利,他已經同意解約了。」尹依梵淡淡地道。
「順利的話為什麼還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龍靖騰一下就能從的語氣捕捉到異樣,頓時張問,「姓林的是不是對你怎樣了?!」
「沒有,我沒事,就是被一些事影響了心。」
尹依梵目落在剛才隨手扔到角落的牛皮紙袋,嚨一滾,突然用很低的聲音低喚一聲,聲線充滿有的依賴,「龍靖騰……」
電話那邊頓時陷了死寂,片刻,龍靖騰才低沉出聲,「怎麼,想我了?」
「嗯。」尹依梵沒有否認,嚨哽了一下,眼睛突然酸的厲害。
「想我就立刻回來!或者我去接你!」
「那你現在在哪?」問。
龍靖騰明顯頓了一下才道:「剛開完會,正在公司回家的路上。」
「好,那你不用過來了,就在家裡等我,龍靖騰,我現在就回家。」尹依梵即說即行,握著手機快步走出辦公室,沒走幾步就改為小跑起來。
連後小助理的喊聲都沒有聽到。
到了停車場,尹依梵習慣做出拿出車鑰匙解鎖的作,才發現,手裡空空如也。
頓時懊惱一拍腦袋,該死的,車鑰匙和包包還留在辦公室。
剛握著手機就跑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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