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之後，秦穆把糧食放到竈房裡，準備燒火做晚飯。

唐回到屋裡，把上的銀錢拿出來，放進老鼠的罐子裡面，仔細地藏好。

跑進竈房裡面，衝秦穆說道：“你辛苦了一天，晚飯讓我來做吧，你先去休息，等飯做好了，我去你們。”

“嗯。”

秦穆走出竈房，沉著臉把秦朗進西屋。

房門被關上，沒人知道兄弟兩人在屋裡幹什麼。

唐擔心秦朗會捱打，趁著燒湯的時候，到西屋門口。

將耳朵到房門上，聽到屋裡傳來秦朗的哭喊聲。

“大哥，別打了！我再也不敢了！”

秦穆厲聲質問：“說！爲什麼要打架？再不說實話，今晚別想吃飯！”

秦朗不怕打不怕罵，就怕肚子。

尤其是小媳婦兒做的飯菜，特別好吃，讓他只能看著卻不能吃，還不如讓他死了。

“我說我說，是他們先找麻煩的，他們罵媳婦兒是破鞋。我讓他們住，他們非但不聽，還罵得更起勁兒了，我氣不過，就跟他們打了一架。”

說到最後，秦朗不甘心地補上一句：“我知道打架不對，可我不後悔，以後他們要是再敢媳婦兒，我還打他們！”

這次秦穆沒有再教訓他。

躲在門外的唐心非常複雜。

沒想到秦朗小小年紀，卻能如此維護。

說不那都是騙人的。

東屋的窗戶被推開，出秦羽那張生人勿進的俊臉。

他冷眼看著唐：“你打算聽到什麼時候？”

聽被當場發現，唐相當窘迫。

“鍋裡還燒著湯呢，我這就去看看。”

說完就一溜煙兒地跑回竈房。

家裡有米有面，還增加了油鹽醬醋，唐先是燜了一鍋米飯，等飯快的時候，往飯裡面灑了幾滴醬油，又抹了一點兒豬油。

再把昨晚沒吃完的紅薯葉和南瓜藤拿出來炒。

吃晚飯的時候，秦朗眼睛還是紅通通的，臉上的淤青更深了，看起來慘兮兮的。

但這毫沒有影響到他吃飯的熱。

他大口地往裡飯。

經過醬油和豬油拌過之後，米飯變得格外的香。

就算是不吃菜吃飯，都能讓人吃得停不下來。

他們剛吃完晚飯，王老太婆就帶著自家寶貝孫子找上門來了。

連門也不敲，站在院門口就扯開嗓子大喊。

“秦五郎！你給老孃滾出來！”

用腳趾頭也能想到王老太婆是來者不善。

一人做事一人當！

秦朗正要出門，就被秦穆給拉住。

“你老實呆在屋裡，不準跑。”

“可是王老太婆……”

“大人的事，自然由大人來解決，你一個小屁孩摻和什麼？！”

秦穆將五郎塞進屋裡，隨手關上房門，轉往外走去。

唐正蹲在院子裡刷碗。

見到秦穆往外走，連忙乾淨手，也跟了上去。

秦穆回頭看了一眼：“回屋去。”

唐站著不，假裝沒聽到。

門外王老太婆還在罵，而且一句比一句罵得難聽，再這樣下去肯定會把周圍的鄰居相親都給招過來。

秦穆只得暫時不去管唐，手拉開院門。

王老太婆：“秦五郎呢？快把他出來！”

對方是，又是長輩，即便對方態度很衝，但秦穆還是保持著謙和有禮的態度。

“五郎了傷，已經去休息了，您有什麼事，跟我說就可以了。”

“他還好意思休息？你們看看，我家天喜被他打什麼樣了？”

王老太婆將自家孫子拉出來，故意出他臉上的淤青。

“我家天喜多好的孩子啊，又聽話又懂事，只是出門玩了下，就被你們家那個傻小子打這副樣子！我跟你們講，你們要是不給我個代，這事兒就沒完！”

的嗓門特別大，隔得一里路都能聽到在罵罵咧咧。

此時莊子裡的人都剛吃過晚飯，夜裡天氣涼快，有些閒來無事的人在院子里納涼。他們聽到靜後，都紛紛走出家門，循聲來到了秦家院門口。

秦穆不想把這件事鬧得人盡皆知，他微微皺眉：“您進來說話吧。”

可王老太婆卻不讓他如意。

“我纔不進你們家門，晦氣！”

王天喜邊有了依仗，心裡很有底氣，他衝著秦穆喊道：“快把你們家的那個小傻子出來，只要他能趴在地上讓我狠揍一頓，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沒錯！那個傻小子打了我孫子，就得讓我孫子打回去！”

沒等秦穆開口，秦朗就忽然從屋裡衝出來，張就喊：“來啊！王天喜，我們單挑，你要是能打贏我，我就躺在地上給你打！”

王天喜一看到他，就想起了下午捱揍時的慘痛經歷，胖的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王老太婆非常意外。

在的印象中，秦五郎就是個一子都打不出個悶屁來的小傻子，可他現在居然能一口氣說出那麼長的句子，而且每個字的吐音都很清晰，神態非常生，完全沒有往日裡傻愣愣的樣子。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秦五郎的病好了，他不傻了？

不，這不可能！

人都傻了這麼多年，怎麼可能忽然之間就痊癒了？又不是吃什麼靈丹妙藥。

就算有靈丹妙藥，以秦家的窮酸樣兒，也肯定買不起。

秦穆將秦朗往後拽了拽，低聲音質問：“你怎麼跑出來的？”

秦朗有些心虛：“我、我是從窗戶翻出來的。”

剛纔他在屋裡聽見王老太婆的罵聲，心裡氣不過，就翻窗跑了出來。

王老太婆將孫子護在後，刻薄的目將秦朗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狠狠啐了一口。

“你個沒用的傻子，自己蠢也就算了，居然還敢欺負我家乖孫子！就你這幅德，活該當一輩子的傻子，你們家裡人攤上你這麼個累贅，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

這話實在太難聽了。

秦朗一下子就紅了眼眶。

以前他腦子不清楚的時候，的確鬧出過不笑話，也爲家裡惹了許多禍。

那時候他傻，所以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

可是現在他不傻了，他知道自己這麼多年來一直在拖累四個兄長，心裡的愧疚自責蔓延開來，讓他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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