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有點傷心：“我有這麼招人煩嗎？”

秦羽沒有回答。

那些藏在他心裡的事兒，讓他寢食難安。

在沒有想出來該將唐擺在一個怎樣的位置之前，他想盡量遠離，讓自己冷靜地想想以後怎麼辦。

唐準備換鞋。

秦羽的臉有點沉：“有了新鞋爲何不穿？”

難道是因爲嫌棄鞋子做得不好？

“我等下要去鎮上，得走長的路，新鞋穿著怕磨壞了，多可惜啊。”

聞言，秦羽神稍緩：“磨壞了也沒關係，回頭再給你做，反正也不是什麼特別難做的東西。”

聽他這麼說，唐便沒有換下新鞋。

迅速穿好服，隨手將頭髮綁馬尾辮。

剛要出門，就被秦羽給住。

他指著的頭髮，皺眉問道：“你就打算這樣出門？”

他早就想說了，這個髮型一般只有男人才會綁，哪有人家這樣綁頭髮的？看起來不倫不類的，實在難看。

唐一臉莫名：“我的頭髮有問題？”

看這副樣子，秦羽立刻就猜了出來，這人怕是不會梳頭。

一個連梳頭都不會的人，真是舉世罕見。

秦羽已經不想再多說什麼，沒好氣地吐出三個字：“你過來。”

唐不知道他要幹嘛，但還是乖乖地走過去。

“蹲下。”

唐依言照做。

秦羽將的馬尾辮解開，拿起木梳，給梳理頭髮。

沒有鏡子，唐只能覺自己的頭髮被人扭來扭去的，沒過多久，就聽到頭頂上方傳來秦羽的聲音：“行了。”

唐站起，擡手了自己的頭髮。

長髮全部被挽起來，梳了一個簡單的婦人髮髻。

秦羽放下木梳：“爲婦人，就該有爲人婦的樣子。”

唐第一次梳髻，覺頗爲新鮮：“你居然還會梳髮髻，從哪裡學來的啊？”

“以前經常看娘梳頭髮，看多了也就會了，本就不是什麼難事。以後你也要自己學著梳髮髻，總是頂著那樣不倫不類的頭髮出門，早被人笑話的。”

唐吐了吐舌頭：“知道啦。”

去井邊洗漱，秦穆和秦烈瞅見的新發型，都有些意外。

平日裡總是頂著個不倫不類的髮型到晃，今天忽然梳了個整整齊齊的婦人髮髻，乍一看去還真有些不習慣。

子一旦嫁做人婦，頭髮就要被全部梳上去。

唐的頭髮全部盤髮髻，彎腰低頭洗臉的時候，恰好出一截雪白細膩的後頸，看得秦穆和秦烈都有些口乾舌燥。

兄弟兩人互一眼，彼此都發現了對方的心思，同時苦笑一聲。

只能看，卻不能吃。

這滋味太難了！

一家人簡單地吃了頓早飯。

秦鎮越帶著秦穆秦烈和唐一起出門，秦羽和秦朗被留在家裡。

秦烈將他之前帶回來的獵全都拿出來，扛到肩上，準備帶到鎮上去賣錢。

唐將事先曬乾了的折耳拿出來，放到籃子裡，又特意將秦父送的人蔘拿出來，連同二兩紋銀被塞進懷裡攜帶。

院裡的兩棵李子樹已經有不李子都了。

唐將那些已經了的李子摘下來，裝了滿滿一籮筐。

雖然這東西不值什麼錢，但蚊子再細也是，能賣一文算一文，實在賣不掉的話就再提回來，反正也沒什麼損失。

一整筐的李子，看起來不多，實際上還沉的。

唐拎了好幾下都沒能拎起來。

最後還是被秦穆給拎了起來。

他很輕鬆地將籮筐扛到肩上，衝秦鎮越說道：“爹，我們出發吧。”

“行，這就走吧。”

秦朗將他們送到村口，發現趙秋英還沒來。

他們又等了好一會兒，才見到趙秋英挎著個籃子匆匆跑來。

掉臉上的汗，著氣說道：“對不起，我來晚了。”

看著的黑眼圈，唐有些擔心：“你的臉看起來不太好，是不是昨晚沒休息好？”

哪裡是沒休息好？是就沒休息。

家裡事特別多，爲了能出時間去鎮上，昨晚通宵把要做的活兒全部做完，這纔得到出門的允許。

可即便如此，還是來得晚了些。

“我沒事，”趙秋英雖然累，但心裡有盼頭，所以眼睛特別亮，“時候不早了，我們趕出發吧。”

一行五人，朝著春江鎮的方向前進。

這條路經常有人走，所以還算平坦，但路程較遠，再加上太曬人。

走了約莫一個時辰，其他人都還好，只有唐累得氣吁吁。

秦穆和秦烈都很心疼。

秦穆提議停下來休息會兒再走。

他們兄弟和秦父當然是沒有異議的，但唐注意到趙秋英神焦慮，看樣子實在擔心時間問題。

畢竟現在已經快要接近晌午，再拖延下去的話，只怕要到下午才能進春江鎮。

還想去看老李一家，再趕回家去的話，恐怕時間不夠用。

唐擺了擺手：“不、不用歇，繼續走吧，我還能撐得住。”

秦鎮越從秦穆手中接過籮筐。

“大郎，你揹走吧。”

唐連忙說不要。

“爹，您腳不方便，不能讓您幹這種重活兒，萬一摔倒的話……”

“我是腳不方便，又不是真的癱瘓在牀走不了，這點東西還難不倒我，”秦鎮越將籮筐扛到肩上，看樣子非常輕鬆，“別耽誤時間了，大郎背上你媳婦兒，趕走。”

秦穆知道爹說的不是客氣話，爹以前從過軍，力氣大得很，那一筐李子對他而言的確不算什麼。

秦穆背起唐，繼續趕路。

他們都是做慣了農活的莊稼人，平日裡沒走路，腳程相當快。

順利趕在午時抵達春江鎮。

李嬸和李大郎爲了能方便照顧老李，暫時留宿在鎮上的民舍中，秦容則借住在百草堂的客房裡面。

秦穆帶著他們先去找秦容，再由秦容帶路找到了李嬸和李大郎的落腳之。

李嬸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婦人，但此時卻雙鬢霜白，神容憔悴，形有些佝僂，看起來竟有五六十歲的樣子。

這都是因爲家中老頭子的事，給愁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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