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太自在地清清嗓子,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不要顯得太急切,又要堅定可靠。
“李鳴,若你教我應對接下來的朝堂變局,那我也教你遇襲時如何自保。”
“哈哈,這條件聽起來還實在嘛。”李鳴輕笑出聲。
“嗎?”
“。活著多好,我很惜命的。”
“那明早開始,你每日就隨我去演武場。”
“好。我也會在夏取士之前幫你捋清楚下一步,”李鳴笑音警告,“但你不可以再說辛茴壞話。不然,我就算打不過你,也要咬死你。”
“哦。”蕭明徹對著帳中黑暗,渾的都熱滾滾奔騰著,四肢百骸一陣陣麻。
等到枕邊人呼吸綿甜,他角揚笑,像個頑劣年般無聲道,辛茴是個沒用的蠢貨。
我說壞話了,你倒是來咬我啊。就知道睡。
*****
翌日清晨,淮王府的演武場很是熱鬧。
李鳴起得晚了點,和辛茴來到演武場時,蕭明徹已和一堆王府護衛過上招了。
倆沒有打擾,站在場邊先觀這場以一敵多的切磋對戰。
看著看著,李鳴就后悔昨夜答應與蕭明徹易了。
“他那勁道,明顯比你還罡猛三分!我一定會被打到痛哭失聲。”
李鳴瑟地看著辛茴,慫得毫無威儀可言。
武藝之道上,李鳴是個半吊子,辛茴才是真行家,眼睛毒得很。
“他哪里才比我罡猛三分?罡猛五六七八分都有啊!”
辛茴笑出滿口大白牙:“依我看,殿下您不會被他打哭,只會被他打壞。但凡他使出五分力,您脖子上這漂亮腦袋就得飛出八丈遠。”
一聽自己的下場如此不容樂觀,李鳴兩戰戰。
“要不,我還是溜了吧?大不了我白教他,但行好事,不求回報,告辭告辭。”
可惜,才走出沒五步就被蕭明徹發現。
蕭明徹立刻從護衛們的圍攻中,平地掠向認慫逃的李鳴。
盡管他出手已有所收斂,可作之迅猛,氣勢之凌厲,宛如莽原蒼狼。
可憐李鳴在眨眼之間就被他“叼”住,所有反抗不過是羊蹄子掙扎撲騰的效果,本沒可能逃出生天。
出乎意料的是,蕭明徹抓到以后,非但沒有對下手的意思,反而對辛茴打了個手勢。
辛茴初時不明其意,遠遠和戰開對視一眼,這才懂了蕭明徹的意圖——
淮王殿下真正的演練目標,不是讓李鳴快速變強。
他的目標,是整合淮王府護衛,讓這些人為李鳴的第一道防護;而辛茴是第二道;他自己,則是李鳴最后的生門。
隨著蕭明徹令下,在場眾人分為攻守雙方,各自蓄力就位。
一時間,以戰開為首的十幾人為了“刺客”。
李鳴平時只面對辛茴一人,都應對得十分狼狽。
此刻突然有十幾個人鉚足全力、角度刁鉆地圍攻上來,場面混到讓滿腦子木然,完全不知該往哪個方向逃。
激烈混戰中,蕭明徹單臂環住,輕松得像抱了個棉花填芯的大偶人。
他游刃有余地拆招走位,忽而將李鳴扣在自己懷中,忽而與辛茴協作,將實護在背后。
被他這麼護住,李鳴并不需要像平常那樣狼狽逃竄,卻全程天旋地轉,滿腦子云山霧罩。
今日是初次配合演練,蕭明徹還是有點生疏托大了。
纏斗到最后,扮刺客做攻方的大多數護衛盡力牽制著蕭明徹和辛茴,而戰開與人配合著耍了個花樣,功尋到破綻……
一掌拍中李鳴后肩。
戰開并不是什麼頂尖高手,但他萬沒料到李鳴如此不經打。
這一掌拍過去,李鳴猝不及防,頓時正面直直撞上蕭明徹堅實的后背。
蕭明徹穩住形,雖慢半步,還是反手扣住了李鳴腰肢,并一掌將傻眼呆住的戰開拍飛。
*****
李鳴眼淚撲簌簌猛落,被蕭明徹抱回了寢房。
坐在床榻上,哭腔委屈又暴躁。“看看你想出的這破法子!”
蕭明徹手足無措:“今日倉促了點,一時沒能周全。往后每日查補缺,就……”
“就什麼就!你往后得和扮刺客的一方說清楚,要麼抓活口,要麼當場撕票!沒有刺客是把人打殘的!沒有!”李鳴捂心憤怒,淚流不止。
其實已明白蕭明徹的想法,心里也知道他這法子若練好,是真能保自己在齊國周全。
所以并非不愿接他的保護,也不是真的想哭。
架不住天生就這麼個質,吃疼過度就猛掉淚,和心沒多大關系。
可蕭明徹是第一次見哭這麼慘,當下又心慌又心疼:“傷到哪里?為什麼會殘?”
練武時有所傷損是正常的,但自己人之間絕不會下死手,戰開那一掌怎麼也不至于真讓傷筋骨。
“往后我大概就是前后背一樣平,你說這算不算被打殘了?!”
李鳴氣不打一來,仰起淚漣漣的明麗素,胡揪住蕭明徹的襟,猛地將他往下扯。
蕭明徹沒防備會突然發脾氣,頓失了平衡,順這力道,就將撲倒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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