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也沒什麼如果。
未來那樣長,如果決裂,如果斷,如果……厭了倦了,想要分開。
溫禾安看了他好一會,倏的將掌心抵在陸嶼然臉上,遮住他眼睛,眉心舒展,眼睛慢慢彎起來,聲音里有點不太好意思,但確實又蘊著興沖沖,遮不住的笑意:“我記住了,都記住了,你快睡吧。”
喜歡這種無所顧忌的安全,這種雙方都掌控著彼此肋,又將它們好好保護起來的覺。
他是唯一一樣完全擁有的,亮閃閃的寶,喜不自勝,想想就覺得很是高興,本不想傷害他,一點都不想。
陸嶼然睫在掌心輕,歸于安寂,在滿捧水與花枝的馨香中闔上眼,陷沉眠。這次強行聚第八,確實給他帶來了不小的反應,困乏來得很重,難以抵。
溫禾安在榻上待了一個多時辰,直到他在睡夢中舒展眉心,自己的手指從他掌心中出也不再有反應,才遲滯地轉了轉眼珠,用手指重重地摁在臉頰上,準備翻下榻,回城東那邊避一避。
是真的有點不住了。
誰知腳還沒落到腳踏上,手腕便被一力松松拉了下,轉,與睡意深重,中途睜開眼拉住某個想要半路跑之人的陸嶼然對視,他忍不住皺眉,下意識過來輕擁了一下,低而含糊地問:“怎麼了?”
溫禾安頓了頓,臉頰避開他:“我白日里空回的。還有事沒做完。”
“什麼事。”
陸嶼然眼瞳偏淺,也淺,半睡半醒間有種極其難得,幾乎從未見過的病弱,他看著水一樣的眼睛,說:“陪我一會,就今天,嗯?”
溫禾安垂下眼,這種景下,竟還有種可恥的,被蠱到不想看到他失的覺,下意識干裂的,視線忍不住落在他松垮領下的出的修長頸線上,應得倒很乖:“好。”
夜半。
溫禾安爬起來,不敢離陸嶼然太近,渾渾噩噩間,只得繞到屏風后,背脊抵著書柜下來。
四肢躥出種有別于之前妖化發作的覺,這次的疼痛來得驟烈,又綿長,進每一道筋脈與骨骼,甚至有種里將要撐起一只猙獰巨的兇惡錯覺。它潛伏了許久,現在遇到某種長的契機,于是長骨架,壯大軀,橫沖直撞,不掌控。
陸嶼然是在這時候醒的,醒來發現床上沒人,桌邊擺著的椅子被撞了。
他微頓,眼底霎時清明。
最終在書架后找到了人。
布帛與擺紛紛散開,毫無章法地鋪在地面上,同時垂落的,還有溫禾安滿頭漾開的發,聽不太到靜,直到覺有人在自己邊蹲下,隔了一會,才緩慢抬頭。
眼中出一種恍若高燒的漉,兩腮紅,上干裂,被咬出了齒痕,裂出幾道口子,有的已經干了,有的還在往外滲。額心和下上都掛著汗珠,幾綹發被徹底洇住,嚴地合著,像一顆完全,又被暴雨擊打下枝頭,摔得格外慘的果子。
陸嶼然握住垂在地面上的手指,結微,聲音里因為著某種緒,顯得分外啞:“多久了?”
溫禾安慢吞吞掙開,又被他攏住,扣著,這回比較強,甩也甩不開,于是咬,開始往他肩上瞥,眼里出點神智與本能拉扯,掙扎著出警告的意思。
陸嶼然不退反進,手去撈汗涔涔的臉。
這一,發現燙得像火,手腕和都因疼痛而抖著。
他盯著,看著臉頰上那塊棘手的印記,原本想撈腰間掛著的四方鏡羅青山上來,卻見胡抓著他的指尖,撓了下自己的臉,再狠狠地用齒尖咬住,慘不忍睹的上又滲開印。
陸嶼然眼底的弦在此刻驟然繃碎,他忍無可忍地甩開了四方鏡,房中乍然迸一聲清脆的響。
“好了。”
他將溫禾安撈起來,強撐著氣息完全漫過整間屋子,手攏了下流水般的發,將汗的臉摁進自己的頸窩,手掌上青筋跳,聲音里有種沉重到難以化開的緒:“別忍了。”
他道:“咬吧。”
第60章
清夜無塵, 素月流天。
從前妖化時都如烈火燒灼,是那種一把火將從頭到尾點燃的干燥混,經歷次數多了, 甚至本能開始麻木, 越來越能承這種痛,今天卻不同。
整個人被刀尖剔開,分為了皮與骨。
皮外蜿蜒燒起了一片火海,骨骼和經絡里卻橫沖著一種力量,寒無比, 暴戾萬分,它們長驅直地灌進靈脈中, 與的靈氣糾纏糾結,從此融合, 不分彼此。
這讓在外的燎得熱燙, 骨子里卻被凍得發抖,理智與迷不斷拉扯, 眼里時而朦朧, 時而艱難出一線清醒。
陸嶼然將撈進懷里后,就像一懨懨的藤蔓, 搭在這道軀上,鼻尖發燙,凝著細碎的汗, 蹭到他頸窩邊突起的經絡上。
它在跳,到摁和驟然的親近之時弧度更為明顯,齒尖還沒進去, 眼皮就開始跳,能到里有想要瘋狂汲取的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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