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逾對溫流并不執著,倒是沒有想象過這個畫面,現在隨著的話想了想,眉微挑:“我一個外人都能想到,溫流閉關,就算不在天都,天都的人也絕對來了不。你要在活捉穆勒后挑開天都長老的防,再對溫流下手?”
他回去后越琢磨越不對勁,問:“你晉圣者了?”
“沒。”
李逾不由看看,邊弧度一提:“你是不是太小看穆勒了。活捉和對峙,可不是一回事。”
更遑論還有個溫流,這可不是個吃素的。
穆勒跟那些掛著長老之名狐假虎威的人不一樣,他年名,是他們那一代人中當之無愧的領軍人,不論是在天都,還是在九州,都有著赫赫威名,跟圣者就差一道坎。
他卡在頂級九境的時間比他們活的時間都長。
他琢磨的時候還覺得,是活捉穆勒這件事,他和溫禾安兩個人一起都覺得夠嗆。那老東西那麼大歲數,那麼多年,也不是白活的,上不知道有多機遇,底牌。
李逾從溫禾安三言兩語間聽出了溫禾安對溫流的殺意,這讓他有點意外,他掀了掀眼皮,說:“我看不如只拿穆勒吧,溫流閉關,他肯定守在境外,我們出面引他,一引一個準,溫流,天都肯定瘋。”
他琢磨著問了句:“你和溫流有生死仇?你前段時日不是,把狠狠打了一頓?”
他對這兩“天都雙姝”撲朔迷離的關系了解得不甚清楚,這麼些年,他往來奔走,只風雨,和溫禾安之間隔閡頗深,干脆不去了解,不想聽,唯有一些鬧得滿城風雨的事,實在是避無可避,傳到了他的耳朵里。
比如溫禾安有了道。
比如溫禾安被什麼王庭的人坑到了歸墟。
他倒是不信溫禾安會被個男人迷得三迷五道,神魂顛倒。
他們知知底,小時候無數個夜里,小啄米般撐著睡意挑谷子里的小石子和砂礫,將棉花從四五瓣殼子中摘出來,累得不行了,肩挨著肩看看星星,你靠靠我,我靠靠你,又困又累又,連翻白眼和互相挑刺的勁都沒有,雖然早上天一亮就變臉。
但也確實,他知道介意什麼。
或者說,作為別人里被棄的累贅,他們從小就生出了顆堅定保護自己的心。
“嗯。”溫禾安手拂開一份地圖,指尖從蘿州一路掠上,往北面,停在了瑯州,曲州之上,輕描淡寫,說得很是客觀:“生死仇,不死難消。這次不手,等破開第二道八后就難了。”
李逾不由問了句:“做什麼了?”
“綁架,構陷,伏殺。”溫禾安的聲音不重,說完,側首,對月流道:“去聯系趙巍,問他今明兩天有沒有時間過來一趟。”
月流頷首,抱著劍出門。
李逾默了默,見邊巫久已經出了義憤填膺的表,忍不住咂了聲,沒再說什麼:“那就一起吧。”
溫禾安很會因時制宜,審時度勢,平時脾氣好得好像什麼都能包容,僅有的一點冷的棱邊都融在理一些棘手事的手段上了。有點瘋勁,喜歡把所有能利用的條件都利用到極致。
自己和月流兩個人,就敢計劃拿下穆勒和溫流,李逾一來,靜思一夜,有了頗為大膽瘋狂的沖。
溫禾安問李逾:“跟穆勒打完后,三天,你第八能用出來嗎?”
李逾眼神一凝,出一種你沒跟我開玩笑吧的表,眼角往下,現出幾分俾睨輕狂的神來。
溫禾安知道他的第八?
見他一直不說話,溫禾安才抬眼朝他看過來,心平氣和地為他解:“我見過。”
“???”
這下連巫久都震驚了,李逾的第八好像對戰斗沒什麼用,他們這等同門之人都沒見他用過。而且這個人行蹤不定,除了一頭扎進邪門歪里跟他們死磕到底,其余去的地方,都混至極,說得難聽點,北遷南回的鳥經過空中,都只怕要被冷不丁上幾支冷箭。
大的城池,小兵小將打不進去,逃難的流民也進不去,最容易發生戰爭的,就是地圖上都沒記載的偏遠邊陲之地。
那地方,連消息都遞不出來。
這兩兄妹,一個個居高位,尤其是溫禾安,時間寶貴,怎麼都往這些地方跑。
李逾與溫禾安遙遙對視,過了一會,他才扯了下角,道:“跟穆勒打完,我能剩幾口氣都不好說,怎麼用第八?”
溫禾安知道他要這樣說,沉了會,道:“和穆勒戰,力在我,我盡量扛下。”
“我和溫流的恩怨,你不必摻和進來。”
“但你要去瑯州,幫我拿個人,用一次第八。”
認真地看向他,睫很長,半垂不垂的,總是和小時候一樣,顯出一點安靜的乖巧來,尤其招人喜歡,也尤其有迷。
李逾作為世上最了解德行的人,此時也有一瞬間的迷糊,反應過來后罵自己老眼昏花,腦子有病。
他面無表,直覺又要鬧出什麼驚天地的幺蛾子,問:“你到底要做什麼?”
溫禾安將地圖卷起來,起,走到李逾跟前的小幾上,再行云流水地攤平,微紅的指尖在地圖上一指,誰的視線都忍不住隨著的作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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